等布木布泰说完后,朱由检哈哈笑道:“方正化,听到了?”
“谢姑娘为咱家解惑。”
方正化恭敬的对布木布泰施礼道。
自昨晚之后,这位昔日的俘虏,就已经有了让方正化弯腰的资格。
“公公言重了。”
布木布泰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也赶紧回了一礼。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让人备膳吧。”
朱由检从椅子上起身,伸了个懒腰,随口吩咐了一句。
昨晚的消耗太大,今早又只在茶摊用了一些糕点,朱由检早就饿了。
……
尹山。
张采此时正在后院的花厅中,不断地来回踱步。
张溥坐在那里,有些不耐道:“受先兄,咱能不转圈了吗?您这转的我头都晕了。”
张采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依旧是在那里的走来走去,嘴里还嘀嘀咕咕。
“怎会如此?”
“怎会如此?”
“他难道就不担心逼反了江南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采忽的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张溥道:“干度兄,皇帝如此对待读书人,难道就不担心引起朝中诸公,以及天下士林不满?”
“就不担心将来的史书上,称其为桀纣?”
张溥闻言,深吸一口气,幽幽道:“我朝太祖、成祖皇帝在位之时,何曾在乎过士林,在乎过朝中诸公?”
“远的不说,当年方孝孺如何?不也被成祖皇帝给杀了吗?”
“张先生说得不错,看来也不是真的不懂事儿。”
张溥话音一落,外面就响起了一道有些懒洋洋的声音。
两人皆是循声望去,只见一大队锦衣卫,在李若琏的亲自带领下,走了进来。
“张溥?张采?”
李若琏打量二人一眼,开口问道。
“你……你……”
平日里,这两人或许可以挥斥方遒,但当真的面对李若琏和锦衣卫的时候,也变得惊惧起来。
张采的面色有些发白,就连双股都有些颤颤。
李若琏拱手笑道:“介绍一下,本官锦衣卫指挥使李若琏。”
“你二人和陈贞慧密谋逼宫,现在陈贞慧已经招了,还请二位随本官走一遭吧。”
“不!逼宫之事,我二人并不知情!”
张采还想争辩几句,但李若琏哪里会听他胡咧咧。
“将这两人带回去,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带回城外的大营,尤其是书稿之类的,莫要有任何的遗漏,看看里面有没有对朝廷,对陛下的不敬之言。”
李若琏一挥手,对自己带来的人命令道。
张溥此时已经瘫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
张采则是在大声喊冤。
没有理会张采,李若琏走到张溥面前,有些可惜道:“当初你受召进京补修永乐大典,事后陛下命你等前去黔贵,方以智等人没有异议,唯有你们几人,宁愿违抗陛下旨意,也要一意孤行,返回江南。”
“回到苏州后,你就迫不及待的和张采一起,建立复社,网罗江南读书人,你想做什么?”
“熟不知,你等一举一动,都被陛下看在了眼里,一帮子蠢货!”
听李若琏说完后,张溥的双眼恢复了焦距,但脸色却是愈发的苍白区起来。
不屑的看了对方一眼,李若琏大声命令道:“带走!”
张采奋力的挣扎,怒声道:“不,你们不能如此,我乃苏州府举人,我要见学政!”
李若琏只是冷冷的看了对方一眼,并未说话。
出了庭院,走在最前面的李若琏,再次对手下命令道:“按照名单,将复社所有成员,尽数抓捕归案!”
“是,缇帅!”
张家谟躬身领命。
锦衣卫在沉寂了几天后,再次大举出动,在整个苏州府四处搜捕复社成员。
一时间,整个苏州,以及周边的扬州常州等地,都变得风声鹤唳。
对这些情况,朱由检自是清楚的很。
毕竟,抓捕复社成员的旨意,就是朱由检亲自下的。
与此同时,锦衣卫和孝陵左卫,在苏州残酷镇压百姓的消息,也已经传遍了各地。
一时间,南京以及江南各地的奏本,都像是雪花一样飘向了拙政园。
对这些奏本,朱由检一概留中不发。
方正化将桌案上的奏本,全都放进一口大箱子, 命人抬下去后,满脸担忧道:“皇爷,江南各地已经有近百名官员辞官,这么下去的话,恐怕用不了多久,各地就会陷入无人治理的窘境。”
朱由检冷声道:“告诉南京都察院和南京吏部,所有辞官的人,都要给朕过一遍,但凡有贪腐、渎职之辈,尽皆下狱,抄家。”
“让厂卫的人给朕盯紧了,谁敢包庇,同罪。”
说完这些,朱由检呼出一口浊气,平复下自己的情绪,继续道:“至于说空出来的空缺,你也不用担心。”
“不就是当官吗?我大明什么都缺,即使不缺可以做官的人!”
“今年春闱就在这两天,皇家科学院那些学生,也都学了三年多,是时候出来见见人了。”
“另外,传旨京城,命兵部和五军都督府,尽快将之前辽东、建州一战中的有功将士名单,送到苏州来。”
方正化闻言,旋即就想起了还在奴儿干都司的时候,朱由检自己写过的一份手札。
“皇爷英明。”
听到方正化忽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朱由检有些奇怪的看向对方。
方正化满脸钦服道:“皇爷是打算任命皇家科学院那些学生为各地主官,命军中有功将士担任佐官,将南方地方府衙,给彻底的换了,不知臣猜得可对?”
朱由检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笑道:“行,你方正化再历练两年,就可以替朕掌司礼监了,王大伴终究还是太老实了。”
“皇爷谬赞了,臣在您身边伺候就行,司礼监还是让王公公掌着吧。”
方正化赶紧回道。
……
京城,中极殿。
朱由检嘴里太老实的王承恩,此时正在和内阁,以及六部尚书们大打口水仗。
宋应星、王徵、毕懋康等皇家科学院的人,也都济济一堂,坐在内阁诸臣,以及六部尚书的对面。
王承恩则是站在那里,脸色阴沉的看着温体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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