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的倒下。
我身上的刀口慢慢变少变轻，我开始能躲开山岚的双刀，开始能听到刀割破空气发出的微鸣，开始能感受到山岚身体动作带动的空气流动。
……
最后一次，当血淋淋的我将匕首抵在山岚脖子上的时候，一直看戏的白瑜跳了下来。
他挡下我的匕首，“小娘子，你莫伤了本座的女人。”
山岚脸一红，娇羞的扑进白瑜怀里，“夫君。”
我送给白瑜一个大白眼，“我被她杀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跳出来帮我？”我脑袋都被割掉了好几次！
说好了是我的仙家，可结果看着我被虐杀，我刚要报仇，他就赶紧下来护犊子了。
白瑜笑着看向女鬼，话却是对我说的，“有她在，你死不了。小娘子，你很幸运，有她做你的师父，再闯几个幻境，你就能来与本座交手了。进步神速，天下修道者当真要羡慕死你了。”
白瑜认识女鬼。
从他的态度，我更加笃定了我对女鬼的身份的猜测。或许我可以找个机会验证一下，看我是否猜对了。
我跳到房顶上，帮林小草解了穴。
恢复自由后，林小草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女鬼身前，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写满了崇拜。
“神仙奶奶，求您也收我为徒，我不怕疼也不怕死，求您指点。”
我，……
刚见面叫人家女鬼，现在叫人家神仙奶奶。
我虽然打赢了山岚，但我依旧伤势严重，被山岚割出了一身的伤。
也就是我现在是魂体，要是有身体，我早流血而亡了。
身体很疼，我没再瞎折腾，席地而坐开始调息疗伤。
林小草还在求女鬼收她为徒。
女鬼不理她。
白瑜站在一旁看热闹，一副幸灾乐祸的口吻，“喂，你把小娘子带进来传授法术，这件事明尘知道么？”
“明尘要把她养废，我不同意。”女鬼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使命，明尘再强，他也做不到面面俱到。该是她承受的，别人替不了。”
“倒真像是你的作风。”白瑜笑了笑，“多少年不见了，还真有些想你。”
“郎君！”
白瑜的话让山岚吃了醋。
白瑜低声哄了一会儿，才又问女鬼，“还继续做当年的事么？”
女鬼沉默了，半晌才轻声道，“当然继续。若非小人陷害，当年我已经成功了。”
白瑜不再说话。
就在我以为没瓜可吃的时候，白瑜突然问了一句，“你要继续，那我们怎么办？”
他声音很低，没有一贯的吊儿郎当，仿佛藏着无数细腻的情感。
我连疗伤都顾不着了，猛地睁开双眼，看向白瑜。
白瑜抱着山岚，垂眸看着她，神色如常，就好像刚刚那句话他从没说过。
女鬼站在白瑜身前，她抬起手，似是想摸白瑜的头，但最后还是把手收了回来。
“白瑜，你们所有人都会自由。”
此话一出，白瑜眸色一震，看向女鬼。
这时，女鬼像是反应到什么，她突然闪身到我身后，伸手扣在我肩头上，声音严肃，“外面出事了，我们现在得出去！”
女鬼和白瑜似曾相识，谁也插不进去的对话，已经让山岚很不高兴了。现在听到女鬼这么说，她立马怼她，“你以为这里是哪儿？这是九层妖楼，是你说要出去就能出去的地方吗？”
“你的人，你好好管。”女鬼没理山岚，只对白瑜道，“你若管不了，我不介意出手。”
白瑜将山岚往他身后拉了拉，“九层妖楼有生门，我大概记得位置。”
在女鬼面前，白瑜甚至连本座都不自称了，仿佛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晚辈。
山岚把她的幻境收了，被她困住的动物仙魂魄如萤火虫般飞向高空，消失不见。
离开山岚的幻境后，白瑜在前面带路，带着我们在九层妖楼里穿梭。
女鬼一言不发飘在我身后，林小草凑到我身边，低声问我，“瑶瑶，你从哪儿找了这么一位大佬？你太不够意思了，自己吃独食，不带我！”
我冤枉死了。
女鬼是自己莫名其妙出现的，在进九层妖楼之前，我也不知道她实力竟然这么强。
“她究竟何方神圣？”林小草问我。
我摇了摇头，“一无所知。”倒不是我想瞒着林小草，而是我的推测太过大胆，再验证之前，不能说。
走了许久，我们还在塔里转圈圈。
女鬼不耐烦了，“白瑜，你到底行不行？”
话落，白瑜没说话，山岚也受不了了。
“无头鬼，我忍你很久了！你最好收敛一点，否则我要你命……”
啪！
山岚话还没说完，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
女鬼飘在山岚身前，活动了下手腕，高高在上，姿态要多气人有多气人，“我也忍你很久了。”
“我跟你拼了！”
山岚要冲上去。
白瑜把她拉住，他指向我，“山岚，你仔细看看她。”
山岚很听白瑜的话，虽然不懂用意，但还是认真打量起了我。
与时为相同，片刻后，山岚变了脸色，惊惶无措，看向我的目光都带上了恐惧。
“小妖山岚叩拜……”
白瑜拦住她，“等她拿回当年荣耀，你再磕头不迟。”
山岚心有余悸的看我一眼，然后低声埋怨白瑜，“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伤了她那么多次，她要是记仇，我就死定了。”
有时为在先，山岚的态度我已经习惯了。但林小草却被吓得不轻。
她也瞪大眼睛仔细看我，“她看出来了什么，我为什么什么也看不出来？”
我自己还疑惑着，刚要安慰林小草，就听轰隆一声巨响。
九层妖楼像是要塌了，剧烈摇晃起来，碎石疯狂的向下砸，无数魂魄狂欢着冲出妖楼。
我震惊的超前方看过去。
女鬼把九层妖楼拆了！
真正意义上的拆，她一拳把九层妖楼打碎了一半！
半个楼体都坍塌了，外面的阳光照进来，扬起的灰尘在光柱中乱飞。
林小草目瞪口呆，“那些幻境呢？我之前也想破坏楼体的，但每次我都被吸入了幻境里。她为什么能做到？”
“因为塔里的幻境都被她打碎了。”白瑜望着女鬼，眼底寒光暗涌，“你还跟当年一样强，一样的疯！”
“就当是你夸我了。”
女鬼飞回我体内，声音带着疲惫，“累了，我要睡一觉，不死别叫我。还有，现在去山洞墓穴，明尘去解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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