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庸良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椅子扶手,说:“姜岩,我清楚你的感受。但是,作为干部科长,我想有一件事情,你应该清楚。干部岗位调整和安排,是组织的集体决定,不是我这个组织部部长一个人能够说了算的。不过,我也的确发挥了我这个组织部部长的能量,关于给你安排副科级组织员,还是我极力向区委争取来的,否则可能连这个也没有,就只是一般平调,你明白吗?还有,作为干部科科长,你没有把科室管好,选人用人眼光不行,这么重要的事情让车小霞去做。而且,事后还封不住车小霞的嘴,让她到处乱说,给我,给部里造成了绝对的被动。我跟你说过,胡书记在全委会上把车小霞指控我们的录音当场播了出来,这样乌烟瘴气的事情,你认为我有脸吗?我还能向区委要求给你怎样的优待呢?作为干部科科长,连自己科室的人员都管理不好,你觉得你应该得到一个怎样的好安排呢?”
姜岩见朱庸良态度坚决,对待他就像对待一双用旧的鞋一样,很想冲他吼一句:“那都是你指使的。”但他最后还是忍住了。朱勇良的为人他清楚,绝对算不上心胸豁达,如果这一刻自己贪图口舌之快,也许就连副科级组织员这个身份也会丢了。既然一直以来都忍气吞声地过来了,也不在乎这一次了。这样想着,姜岩垂头丧气地走出了朱庸良办公室。不过,这一次他总算是看清楚了朱庸良,当时自己为什么这么傻,巴巴地要为他卖命呢?实在是大错特错啊!有人说,上天安排人遇到困难挫折和失意,只是为了让他在人生的低谷里看清楚身边那些真真假假的人。只是,这一次,代价未免太大了。他十年的青春时光就这样在组织部无声无息地流逝了。
老婆陆媛打来电话,问他去朱部长那里后情况如何。姜岩只有叹气。陆媛说:“那你为什么不去找找梁健?”姜岩说:“真是异想天开,梁健凭什么帮我?”陆媛说:“凭我是他的前妻。”姜岩听了这句,就窝火了,他想起那次在宾馆的事情,虽然没有抓到陆媛和梁健的现行,可他心里始终存了怀疑。陆媛似乎也察觉到了姜岩在想什么,就说:“你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那么你不但之前在组织部的十年苦逼毁于一旦,以后十年估计也弥补不了。”
姜岩当干部科长这么多年,心里当然明白,对于干部来说,有些机会一旦失去,也许这一生都再难有所发展。如果他这次出部不能一步到位成为领导干部,以后想要再上升一个台阶,就更难了,毕竟他不再是干部科长,再也没有这方面的优势。官场的人很现实,不会看好一个被组织部“放逐”的干部。更何况,官场从来不缺人才,每年都有无数聪明能干的年轻人挤过了“公务员考试”的独木桥,充实到这个大家庭中来。而且他姜岩再能干也已经不年轻了,他再也等不起又一个十年了。
这么想着,姜岩硬着头皮走进了梁健的办公室。
虽然梁健重新分管干部工作,但姜岩主动来他办公室的时间还真不多。这次,姜岩非常谦卑,连表情都带着些怯生生。梁健看出姜岩有心事,也不急着问,只请他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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