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卿菀没等来晚膳时请安的熊孩子,倒是等来了惊慌失措的离阳。
“王妃,请您快去看看王爷!”
堂堂摄政王身边的铁血护卫,这会儿急的声音都带了哭腔。
陆卿菀窜起来就往书房跑,所幸王府还没来得及给她安排院子,她的房间离凤息梧的书房近的很,一溜烟儿也就到了。
一进书房,就看到离烬和离苏,死死地抱着凤息梧的双臂,还有一个她不认识的人,正按着他的双腿。
沈大夫手里的汤药撒了一大半,而凤息梧就像一只骇人的野兽一样挣扎着,脸上又浮现了两人相遇之时那惑人心神的曼珠沙华。
“注意,检测到有毒物质,检测到有毒物质……”
空间实验室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强烈的警报,陆卿菀疾步走过去,抓住凤息梧的手腕。
一个多时辰前还好好的人这会儿心脉乱的一团糟,脉搏时而快如跑马,时而慢的像是将死之人,毫无规律。
“把椅子撤了,让他躺平,按住手脚,别让他乱动。”
说着话,陆卿菀推开离苏,一把钳住凤息梧剧烈挣扎着的双臂,顺手把人托起来,一脚将椅子踢走。
将凤息梧放倒的同时,屁股一撅。
那张不放任何东西就需要五六个大汉一起抬,如今还堆满了书册文具的黄花梨木书桌就被推出了三尺远。
离阳几个吓傻了!
他们怕不是撞鬼了?
“发什么愣呢,摁住啊!”
陆卿菀一手将凤息梧的双手摁在他腹部,一只手抬起来就抓住了那个不认识的护卫的腰带。
那护卫慌忙捂住自己的腰带,惊悚尖叫,“王妃!”
“腰带给我,要么找别的东西去,你们能控制他多久?”
护卫反应过来忙拽下一旁的帷幔撕扯开来,而后眼睁睁的看着陆卿菀徒手拆下书架边缘,给凤息梧现做了个十字架。
三下五除二将凤息梧的双手和腿全绑在了上面,“现在,摁着这十字架总行了吧?”
离阳捂脸,总觉得陆卿菀看他们的眼神活像在看一群废物。
但几个大男人都没能摁住凤息梧也是事实,没脸再啰嗦,几人默默上前摁住十字架,不让凤息梧挣扎。
陆卿菀冲沈大夫伸手,“银针有吗?”
“有、有的。”
沈大夫忙将自己宝贝的不许任何人触碰的银针递给陆卿菀,还是双手呈上的。
陆卿菀接过银针,稳稳的刺入凤息梧周身大穴。
才落三针,凤息梧就不那么挣扎了,初见成效,几人都松了口气。
陆卿菀手中动作未停,顺便报出了一系列药名,“凤仙、北清香藤、七叶重楼、仙客来……”
所有药材多准备一些,分开送到主院,准备药浴。
“还有,将他最近半年用的药都列个单子给我,这屋里的东西都别动。”
沈大夫一听这话,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王妃,是王爷之前用的药有问题吗?”
“有没有问题,看过才知道。”
陆卿菀落下最后一针,“他的伤不在腿上,而在头部。
按照这伤势,瘫痪不良于行,甚至是口歪眼斜,都是合理的症状。
但五脏六腑不应该如此虚弱,脉息如此紊乱,明显是受了外力干扰,你不会主动害他,那问题就得从别处找了。”
沈大夫听的老泪纵横,天地良心,王妃可真是个大好人!
没有王妃这番话,他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转身就准备陆卿菀吩咐的东西去了,动作比孟笙那小伙子还利索。
虽然一时忙乱,但到底是凤息梧的人,冷静下来后所有人的行动力那是杠杠的。
不消两刻钟,药材、浴桶和热水一应俱全,沈大夫趴一旁翻着记录罗列凤息梧用过的药。
而方才挣扎的意识全无的凤息梧也醒了。
察觉到自己和诏狱里的重刑犯过于相似的姿势,霎时黑了脸。
陆卿菀却心情不错道:“醒了,正好,自己起来进浴桶,搬来搬去的,可累死我了。”
离阳讪讪尬笑,您那干脆果断的动作,可没有一点被累着了的样子。
凤息梧被捆着的手挣扎了下,语气危险,“你要不先给本王松开?”
陆卿菀也是豪气,抽出离阳腰间的佩剑,刷刷几下就把用帷幔临时改造的绳索给斩断了。
“看什么看,还不扶你家王爷起来,伺候他药浴,等着我动手啊?”
完全没觉得自己一个闺中女子,剑舞的那么利索有什么毛病。
离阳几个已经被嫌弃的不敢发声,凤息梧倒是胆量在线。
“王妃身手利索,力气也不小,本王倒是不知,自己竟然娶了个女中豪杰!”
“但凡你不那么讨人嫌,我也可以做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贤惠人儿啊!”
陆卿菀反唇相讥,“这不是王爷不给我机会嘛?”
凤息梧无奈,这个女人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本王的伤势之前已经得到控制了,按理说不应该此时发作,可是本王沾染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说着话,离烬伺候他宽衣,眼看就剩一间中衣了,陆卿菀忙道:“行了,就这样,不用再脱了。”
昨晚两个人闹的那么疯,狗男人身上指不定什么样儿,让人瞧见,她没脸见人了。
凤息梧也反应过来,轻笑出声。
推开离阳的手,自行跨境了浴桶中。
沈大夫已经准备好药材,陆卿菀抓了药材也不称一下,直接往里丢。
沈大夫这个以严谨著称的人眉心直突突,冒着被嫌弃的风险问了句,“王妃,这药材,不用称一下吗?”
“不用,我心里有数。”
陆卿菀手下动作不停,沈大夫却是不死心,“那您手里现在拿的雷公藤是多重呢?”
“二钱。”
陆卿菀说着,似笑非笑看了沈大夫一眼,“要不要试试?”
沈大夫不太好意思的冲陆卿菀拿出了自己的小秤盘。
陆卿菀将手中药材放在秤盘上,继续像之前那般用药。
那边离阳几个眼巴巴看着沈大夫手里的称,无一例外的看到了沈大夫惊讶的合不拢嘴的痴呆表情。
然后就见沈大夫对着陆卿菀深深鞠了一躬,“沈某有眼不识泰山,王妃,得罪了。”
“好说。”
陆卿菀放完最后一样药材,“身为大夫,一出手就关乎人命,谨慎是应该的。”
沈大夫连连点头,一副受教了的姿态,虔诚的仿佛庙里的信徒看到了菩萨。
离阳惊呆了,这还是那个戳着御医的鼻子说他们是酒囊饭袋的那个沈大夫吗?
该不会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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