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方正眼神一下子变了，他问。
“你的意思是？”
孔五点了点头，小声说。
“我觉得他像中邪了。”
中邪？
崔方正一下子眼睛都瞪大了。
可是季白清才刚来几天啊，怎么可能中邪？
他正思索着，王秀娥突然朝他扑了过来，身子软软的跪倒在他面前。
“里正，我求求你舅舅我家老季，从开完会那天我就发现他不对劲，昨天一天他也是浑身难受，吐了好几次，昨天晚上就更不行了，硬生生折腾了一宿，说是肚子里面疼，疼的要命，还感觉有东西在身上爬。”
王秀娥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她不知道季白清的命没了会牵连到崔方正，崔方正比她还害怕季白清出事儿。
她跪着乞求道。
“里正，现在只有你能救我家老季了，我不能没有他，他不能死啊，要不俺们娘四个都活不下去，呜呜呜......”
王秀娥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抬头对崔方正说。
“对了，里正，我男人说了，肯定是萧云飞和苏苗苗那个小贱人搞的鬼，他是从萧云飞家回去之后才感觉到不对劲的，还有那个张兴，对，问题肯定出现在张兴身上！张兴那天晚上也近距离接触过我男人。”
萧云飞，张兴......
听到这两个名字，崔方正回想起那晚发生的事。
当时他见展现给和萧云飞在屋里说话，他就在外边等了一会儿，等张兴出来他才进屋。
他记得张兴当时是说要去看看季白清走了没。
张兴当时急匆匆的，好像还有点兴奋？
而且最近张兴因为帮忙找孩子的事儿，张兴会算命这件事已经在村子里传开了。
大家都觉得张兴很神。
想到这，他觉得张兴确实可疑。
他低头看了王秀娥一眼，然后拔腿朝萧云飞走了过去。
“云飞哥，你跟我过来一下。”
萧云飞一直注意着王秀娥那边，刚才他们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他并不意外崔方正找到他，于是他跟大家说了一声。
“你们继续练，不许偷懒，我马上回来。”
他说完就跟着崔方正朝一旁走去。
避开人群，崔方正试探的开口道。
“云飞哥，季白清起不来炕这件事是不是跟你家有关系？”
“是。”
萧云飞坦然承认，一点都没犹豫。
崔方正本以为要花一番心思才能问出想要的答案，没想到这么轻松，不由得有些意外。
他愣了一下，又蹙着眉问。
“为什么？”
“我跟他有仇你是知道的。”
“嗯，我知道，但你答应我不会弄死他，你不是知道上头给我下了死命令，我......”
“我知道，所以我没弄死他。”
“可是孔五说季白清快死了！”
崔方正的语气有些急，毕竟关系到他自己，他一时间实在是没办法淡定。
萧云飞语气冷了几分，十分冷静的说。
“他死不了，你要是实在担心，就带着张兴一起去看看他。”
崔方正意识到萧云飞有点不高兴了，反思了一下马上道歉。
“对不起，云飞哥，我刚才太着急了没注意语气。”
他紧接着放软了语气，又说。
“我知道你不可能害我，我就是怕出点什么意外，谁都有失手的时候，万一......是吧？所以我决定还是让张兴陪我走一趟，要是季白清没事儿我也就放心了，哥你别不高兴。”
见崔方正吓成这样，萧云飞拍拍崔方正的肩膀说。
“放心，不会不高兴。”
有这句话崔方正就放心了，他眼里闪过一丝光亮，指了指身后说。
“云飞哥，那我去了。”他刚要走又退了回来，蹙着眉问，“可是张兴老弟要是不愿意跟我去咋办？”
张兴确实不是任人摆布的性格，一般人还真指使不动张兴。
崔方正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萧云飞敛了敛眸子说。
“他要是不去，你就跟他说是我让的。”
“好，我这就去。”
崔方正叫上王秀娥，快步朝萧云飞家走去。
这会儿张兴正坐在院子里熬汤。
面前一排小陶罐，腾腾闹着热气。
院子里飘散的全是中药的味道，闻着让人直皱眉。
崔方正走到门口时，扭头对王秀娥说。
“你站这儿等着，别进去惹人不高兴了。”
“好，我就站在这儿等你，哪也不去。”
王秀娥一脸讨好的的说着。
崔方正斜了她一眼，迈步往院子里走。
这时，王秀娥叫了他一声，欲言又止。
“里正。”
“又咋了？”
“里正，我男人能不能活靠你了，只要你帮我家渡过难关，以后当牛做马报答你，你想要我怎么报答都随你。”
王秀娥话里的暗示他听懂了。
他没什么多余的心思，看着一个女人落到这般境地只觉得有些心酸。
一个身无分文，甚至连自由都被限制了的女人，害怕失去可以依靠的丈夫，却又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只剩下那副身子还有希望拿去换点什么。
可是不是真的能换点什么，别人愿不愿意要，这都不是她能决定的。
如今的她已经到了什么都抓不住的境遇。
崔方正脚步顿了一下，叹了口气然后大步朝院子里走。
看到张兴，他立刻扬起笑容。
“张兴老弟，熬药呢？咋熬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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