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已经知道先前在总督府的事儿了。
祁桑琢磨了一路来找他的借口,不料他送上了个最佳的,于是立刻接口道:“是啊,昨日不小心惹恼了总督,心中不安的紧,便想着能来提督大人这儿来寻个指点,看怎么才能抚平了总督的火气?”
施不识冷笑一声:“你倒是会找人。”
祁桑将带来的点心送上,笑道:“来时路上买的,新出炉的山楂糕,味道可好了。”
施不识正恼着没能吃上口顺心的点心,倒也不客气,径直接过了她递来的点心,大发善心道:“你倒是乖巧,那我便好心提点你一二……”
说着一个眼神扫过去,周遭匍匐的太监们立刻大气不敢出地退了出去。
“昨日啊,也算你倒霉,这皇帝小崽子年纪不大,蠢得可以!总督一手将他推上皇位,他倒是开始不知死活地卖弄起了帝王权术!长公主入住总督府,瞧着似乎是件无伤大雅的小事,可实际上他是想借此来试探总督,试图将帝王的金口玉言实质化,总督这次若是退让了,那么他很快就会得寸进尺,步步收回皇权,这最后呐,一定是会出现兔死狗烹的结局。”
施不识咬着山楂糕,打量着身边的人:“就昨日总督那怒火,你还能全乎着胳膊腿儿地出来,也不算你太倒霉,等等吧,过两日他消了气,你再往总督府钻也不迟。”
祁桑本无意打探谢龛私事,但又不好太生硬地将话题转移,以免引起他的怀疑。
于是只好接话道:“我听说总督大人同长公主似乎的确有些私情……”
“呵——怎么?醋上了?”
“……”
祁桑很想当场来一句‘那倒也不是’,但也知道大局为重,于是努力表现出一点伤心落寞的模样。
施不识道:“这本督帮不了你,前些年确实很喜欢,上赶着往长公主那儿贴,这后来嘛,是有些冷淡,好几次长公主反过来贴总督,都被他当脏东西似的甩开了。”
他摸着下巴,做出一副深沉样子来:“我估摸着,是伤着了。”
“哦……”
祁桑长长地‘哦’了一声,做了然状。
觉得话题就此可以转移了,她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看向外头:“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是什么呀……”
施不识还在琢磨谢龛同长公主的事儿,一时没回过神来。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愣了会儿,才道:“哦,昨夜死了个人,大理寺顾不上管,西厂懒得管,人又同锦衣卫那边有些关系,锦衣卫为了避嫌也推脱了,就送本督这里来了。”
提起这个,他刚刚缓下来的情绪又暴躁了起来:“不过是个酒楼卖艺的琴妓,也配本督亲自过问,当真把本督当吃闲饭的了。”
祁桑简直厌恶透了他这种口吻,好似只有谢龛萧陆之流的命才是贵重的,底层挣扎求生的人就该命比蝼蚁贱。
心中恶寒,面上却只能强压下所有的情绪,问道:“祁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传说中的东厂审案子呢,提督大人若不介意,不如叫祁桑开开眼?”
她一句‘传说中’叫施不识很是受用。
但转念一想,这案子若是叫她跟了,回头总督怕是要找他麻烦。
他犹豫了下,含混道:“这案子……不适合叫你旁看,下次,下次有案子着叫你。”
“怎么就不合适了,择日不如撞日嘛……”
“不、不行,这个真不合适。”
两人正拉扯着,那边仵作已经提着个木箱子来到了院子里,搁下箱子后伏地磕头。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