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香气淡了些,祁桑便又明显不安地哼唧了一声,再次靠了过来。
她身上紧紧裹着的被子松了开来。
谢龛掀开自己的被子,将香囊完全放到了自己怀中。
像拿了一块肉引路边的小流浪狗上钩一般,他眼底含了些许兴致勃勃的笑意,眼睁睁看着她完全地、主动地枕上了自己手臂,鼻尖隔着薄薄的里衣贴着那香囊。
心满意足地睡了。
第二日祁桑醒来时,谢龛已经起来了,就坐在床榻边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
那眼神虽说并不冰冷或阴暗,但一睁眼就看到被人直勾勾地盯着,任何人都会被吓一跳。
祁桑一个激灵直接惊醒了。
“起床,带你去个好地方。”谢龛轻拍她小脸。
言外之意,她可以出去了。
床榻边放着一叠衣服,谢龛起身出去了,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没见她出来,又折返了回去。
推开门就看到她正坐在梳妆台前努力将自己的全部头发都挽上去。
新裁制的内厂服制穿在她身上,腰肢盈盈一握,满肩背的狰狞蟒纹似乎也柔和了许多,那黑金的颜色裹住全身,唯有露出的一截手腕皓白如雪,手指纤细莹润。
这身衣裳穿在身上,真的是半点都遮不住她女子的纤细腰身。
真真是哪里都瘦,哪里都软。
他靠过去,拿起那嵌了金色云纹的黑纱翼冠给她戴好,透过铜镜盯着她嫩白的小脸一会儿:“祁桑。”
祁桑仰头看了他一眼。
谢龛就收回落在铜镜中的目光,与她的目光毫无阻挡地接触到一起。
祁桑见他不说话,刚要问一句叫他叫自己做什么,下一瞬就眼睁睁看着他俯下了腰身……
她尚握着象牙梳的手指蓦地收紧。
那夜不堪的记忆涌入脑海,耻辱伴着痛苦令她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原以为还要再经历一次,可谢龛这次却只是轻轻一碰,随即便放过了她,低哑的嗓音里竟难得染了几分柔和:“别发呆了,走了。”
他转身率先离开。
祁桑僵坐在原地,慢慢抬手擦拭唇瓣,直到听到他在院子里叫自己的名字,这才压下满腔怒意起身跟出去。
内厂出行,一向雷厉风行,马队从城东穿过繁华街道直逼城西也不过短短半柱香的功夫。
这次难得不紧不慢地行进,且身后跟着的厂卫足足比平日里多了三四倍。
祁桑坐在谢龛身后,虽然知晓旁边大部分人都生怕惹出祸事,纷纷低头不敢看过来,还是心中不安。
好在她肩头披了披风,遮住了过分纤细的腰肢,不至于过于突出,叫人一眼就注意到。
“松仁糕——卖松仁糕咯——又香又软的松仁糕——”
大清早,卖货郎清脆响亮的吆喝声远远传来。
祁桑歪了歪脑袋,远远看过去。
感觉到她的动作,谢龛微微侧过头来:“怎么?”
“有点饿。”她说。
“不是用过早膳了?”
“……那会儿不饿,吃不下。”
这个倒是,被他亲了一下这件事显然给她气得不轻,早膳也只是勉强吃了三四口,拉着个小脸杵在那里当木头。
还以为多有骨气,这么快就撑不住了。
谢龛寻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给身旁的掌刑千户一个眼神。
那人立刻重重一夹马腹,赶到前头去,跳下马同那卖货郎买了一包松仁糕后,双手捧着送到了祁桑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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