绞尽脑汁地想办法递书信出去,劝告父亲不要再继续了,会惹祸上身的,奈何他就是听不进去。
魏宝珠觉得,她离被赐死没有多远了。
怏怏不乐地跟着太监来了含仁殿内,打眼就看到跪了一地的人。
皇上眉眼间压着沉郁之色,抬了抬下巴:“魏贵人,你且过来瞧瞧这酒里加了什么。”
魏宝珠这两日总是做噩梦,梦里各种自己被这老男人赐死的场景。
有时候是一杯毒酒。
有时候是一条白绫。
有时候是五马分尸。
还有一次是凌迟处死,梦里的疼痛仿佛切身体会了一遍,吓得她醒来大汗淋漓,手脚发软。
偏一转头,就能看到这张沉睡中过于俊美无俦的脸。
简直惊悚。
她低着头不敢去看他,走过去拿起酒壶,打开盖子闻了闻。
酒味极浓,几乎闻不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她招招手,叫提着灯笼的太监靠得近一些,而后将酒水一杯一杯完全倾倒了出来。
最后一杯的底部,混了些白色粉末。
“有暖炉吗?”她问。
太监说有,不一会儿便送来个小暖炉,她点了火,将那杯酒在上面热烫了一番,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蒜臭味。
“是砒霜,纯白色的砒霜,比红色的更毒,若饮下了,药石无救。”她说。
砒霜这种东西,宫里的人并不陌生,便是不会认,也听说过它的名号。
多少被赐死的妃子、下人,饮的都是它。
祁旻的面色在一瞬间变得异常难看。
地上被捆绑的三人立刻哭求饶命。
魏宝珠艰难吞咽了下,一瞬间也有种想跟着他们一道求饶命的冲动。
这砒霜,眼瞧着不日就要送到她的寝殿里去了。
“赐死,做得隐蔽些,别闹大了。”
死一般的寂静后,玉阶之上的男人终于下了命令。
魏宝珠一个哆嗦。
眼睁睁看着几个禁军上前,干脆利落地将人三人拖了出去,哭喊声在眨眼间停歇了下来。
风吹过,惊起几只飞鸟扑棱着翅膀逃远了。
祁旻半转过身子,看向一旁的女子:“太后病重,后宫之事,日后还要皇后多费些心神了。”
汤有慧一怔,意识到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后,整个人的呼吸都紧了几分。
她立刻俯身行礼,克制着情绪端庄道:“承蒙皇上抬爱,妾身定竭尽所能打理后宫,不给皇上添半点烦心事。”
“去准备一下吧。”
“……”
也就是说,今夜的侍寝已经结束了。
依旧连他的半片衣角都没有碰到。
汤有慧有些气馁,但这点气馁比起整个后宫大权在握,根本不值一提。
她温婉地应了声,带着婢女退下了。
“去撤了太后宫里的所有婢女太监,换一批懂事的,查一下还有无插手此事的人,一并处理了。”祁旻继续道。
晏隐之闻言应声,带人离开。
人都退得差不多了,魏宝珠还跪在地上,盯着面前的毒酒瑟瑟发抖。
恍惚中竟分不清楚是现实还是做梦了。
一会儿他不会顺便叫她把酒喝了吧?
那她要不要哭?要不要求饶?哭闹求饶有没有用?说不定跟刚刚那三人一样,拖出去不过片刻就没了声息。
她脑袋乱糟糟地想着,完全没有注意到祁旻已经走到了跟前。
“魏贵人。”祁旻俯下腰身,对她伸出手。
魏宝珠一个哆嗦,抬眼就看到了明黄色的衣角,吓得小脸惨白一片。
祁旻瞧她这模样,微微蹙眉:“吓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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