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你打算何时和离?
洁白的指尖不知被什么东西扎了个针尖大的小口,稍有殷红。
指腹捻了捻,并无多少血丝,江庭月随意蹭了蹭倒也没在意。
只是小心的在那处摸索了一阵,检查一番后但却并未发现异常。
只当是小心磕了床边,江庭月压了压太阳穴。
她根本不曾怀疑是被咬了。
只是如此一动毕竟驱了疲惫,江庭月打量着江氏睡的安稳,便随意披了外袍打算外出走走。
却不料转身间愣住。
墙角自己许久未戴的坠子正安安静静的躺着。
狐疑蹙眉,江庭月走了几步。
指尖将玉坠捡起,眉尖蹙的更深。
这玉坠她当初很喜欢戴,后来弄丢,巧云还找她赔了好久的罪过,她当时没在意,只是没想到是什么时候掉在了江家。
可......
江庭月指腹摩挲,她记得从未戴这副坠子回来过。
晃了晃脑袋,将坠子收好,起身正打算走时又顿住。
原本丝丝缕缕的疑窦浓了几分,江庭月将那玉佩攥在手里,目光有些清冷的探究。
这玉佩是沈墨淮的。
这东西他素来随身携带,几乎爱不离手,便是门庭破落也不曾变卖,怎么会掉在江家。
且先不说他素来看不惯江家行事,又觉得两家门楣不符,鲜少登门拜访。
哪怕是与母亲相见,也只是在正厅,这内宅是断不会来的。
难不成他偷偷来过?
指尖收紧,江庭月骤然觉得背后泛起一股冷意。
认真将屋子左右翻看一遍,江庭月甚至查看了床底。
可什么都没有,干净的让她心慌。
江庭月贝齿紧咬唇瓣,心弦紧绷。
这突兀出现的玉佩,到底是怎么来的?!
前世沈墨淮的心狠扭曲的脸似乎又出现在眼前,江庭月身子顿了顿,猛地回身,“嬷嬷,我想起今日府中还有些要事,先行回去。”
“等母亲醒了,劳烦嬷嬷替我知会一声,就说我过几日亲自来告罪。”
“是。”
快步刚刚走出,便瞧见罗玉儿向她走来。
心下急切,江庭月漠然侧身,却没想到竟被人握住了胳膊。
“姐姐要走?”
罗玉儿恳切抬眼,娇娇弱弱,“姨母早些时候吩咐了府上的人做了不少姐姐喜欢吃的东西,姐姐若是这么走了,姨母醒了一定会失望的。”
“姐姐别走了。”
直接甩开了她的手,往后撤了两步,江庭月水眸清冷。
启唇间毫无亲近,“平安还在家,要给他喂奶了,我先回。”
“啊,那姐姐走吧。”
咬唇眼泪将落不落,罗玉儿黯然垂下眼帘,让了身子。
若是以往,江庭月早就柔声哄着道歉了,可今日,她不过是冷眼瞧了一瞬,漠然便走。
罗玉儿一怔,袖口的手骤然攥紧。
她竟然真的走了?!
......
马车内。
江庭月阖眸,只觉心尖似是被一股莫名的不安缠扰。
惹得她坐立难安,只得抬手掀开帘子一角,看看外面透着气。
侧眸望着愈发临近的灵仙阁,江庭月视线恍惚了一瞬。
“紫林,去灵仙阁。”
话音出口才惊觉自己竟是言语快过理智,本想改路,可看着远远迎上来的灵仙阁守卫,江庭月绞了绞袖口,抬步上前。
“沈夫人随小的来。”
守卫还当她是来寻人治病的,当下便带着她去了二楼内阁。
只是屋内并无裴夙,只有秦无津慵懒的靠着软榻,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医书。
见她进来,挑了挑眉。
江庭月一怔,下意识问了一句,“秦神医?王爷呢?”
秦无津放下手中的茶盏,揶揄道,“江小姐这话说得伤人咯,亏我还以为你是来寻我的呢。”
江庭月闻言莞尔,福身温声,“是庭月唐突了,神医莫怪。”
秦无津邪肆摆手,江庭月顺势落座,端起桌上下人备好的茶杯,抿了一口才道,“秦神医妙手回春,如今平安已好上太多。”
“神医大恩另有相谢,今日来此,倒是因着我心中有一事存疑,前来寻王爷解惑。”
秦无津瞧了她半晌,笑得愈发意味深长,“原来如此。”
“不过你今日要扑个空了。”
秦无津翘了二郎腿,“他如今在比武堂内和皇上一起看比武呢,说是要选个朝廷武状元出来。”
“选举武状元?我前些日子倒有耳闻,只是不曾想王爷和皇上会同时都在。”
江庭月得知斐夙的下落,便打算起身去比武堂。
秦无津却笑眯眯,唇角弧度莫名,悠悠开口。
“说来,你既知平安生父不是侯爷,侯府也无任何牵挂,你打算何时和离?”
心间不可遏制的一颤,江庭月愣住。
秦无津的话有魔力一般,顺着耳膜涌向心尖,再滑向四肢百骸。
和离么?
的确,如今怎么看,侯府都是个拖后腿的玩意。
可和离之后呢?她此生便要落个下堂妻的名头,只怕除了青灯古佛外无路可走。
和离后也难以复仇。
可不和离......
心思活泛烦乱,但是并未出声。
秦无津倒也不介意,自顾自的吹了口哨,别有深意的补了一句,“想来你自己也有主意,我不多嘴。”
“只是和离这事,可得尽快咯。”
江庭月不解的看着他,“为何?”
秦无津笑而不语,端起桌子上已冷了许久的茶杯呷着,旋即蹙眉让下人换一杯热的。
江庭月看了他一会儿,见他不再开口,倒也知趣的没有继续问下去。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就算真要和离,也要细细谋划才好。
坐了马车,秦无津最后那似是而非的话却总绕在江庭月耳畔。
思来想去,反倒是让自己乱了心。
终是轻叹一声,“罢了。”
暂且搁置,毕竟眼下还有不少急事。
......
宫内比武堂。
朱红的木材搭着颇大的比武台,其上两个壮硕男人相互搏斗。
两人抬手间招招带着利风,眉前眼底也满是凶戾。
左右看台坐了不少妃子官眷,大抵好奇的观瞧着。
间歇性喊上声好,场面倒也算热闹。
皇帝与裴夙正坐在首位,一左一右的两个宫女拿着蒲扇,轻轻扇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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