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竟敢瞒着我做此等丑事,你该当何罪
“那许嬷嬷是老夫人用惯了的,被带着一道儿去了。”
裴夙颔首,转身就走。
只是在路过假山时若有若无的扫了一眼,眸光微闪。
山青从阴影之中现身,默默躬身。
他果然瞒不过王爷。
他本是想暗中调查的,没想到刚来便被王爷发觉。
“带上人,跟本王走。”
“是。”
蔑然扫了眼瑟瑟发抖的三福,山青直截了当的将人提了起来,脚下轻点,快速跟了上去。
那三福在空中左右摇晃,手掌死死捂着嘴,不住作呕。
晃得本就头晕,再加上他吓尿了裤子,哪里还受得住。
......
别院宅子。
地方偏了不少,在巷子内里,周围并无百姓居住。
初入巷口,便隐约听着里面传出阵阵叫骂,尖刺的很。
裴夙推门时,老夫人正骂骂咧咧的细数着江庭月不敬长辈,要逼死她的话。
她如今没了以往尊贵的派头,江庭月拨款有限,她身上的衣物也都换成了寻常百姓都穿的起的软布料子。
只余几个坠子和手镯堪堪撑点门面。
还算有几分价值。
木门砰的被推开,冷风卷过,落叶打着旋划过老夫人脸侧。
锐利如刃,触之血痕。
“啊!”
“哪个不开眼的,我......”
话音戛然而止,老夫人慌乱的后退几步,几欲跌倒。
“摄政王?!”
山青站在裴夙身侧,将三福重重丢在地上。
老夫人着实一愣,盯着发抖的人影,隐约觉得眼熟。
只是身侧扶着她的许嬷嬷眼皮一跳,眼中闪过不安。
生怕裴夙先声夺人,只得借着行礼的空当俯身小声说了几句。
老夫人眉头狠狠一跳,不悦的瞪了她一眼,再看向三福时便带了几分杀意。
启唇间还端的有礼,“不知王爷带这奴才来是为何事?”
“若是这狗奴才不长眼冲撞了王爷,王爷只管将他发卖了去便是。”
裴夙并未搭话,反而看着三福。
“指使你的人,可在其中?”
三福点头,颤颤巍巍的抬手,指向许嬷嬷,“王爷,就是她让奴才给夫人下堕 胎药的!”
“她还给了奴才一共二十两银子!用奴才身家性命威胁,奴才只能干啊!”
“还请王爷明鉴,放过奴才一条命!”
许嬷嬷着实没想到他会如此干脆的指认自己,傻眼片刻,横眉怒目的上前。
“哪来的狗奴才,居然敢胡乱攀咬人!”
“我何时让你下药了!”
“究竟是谁指使你污蔑的!”
三福充耳不闻,只向着裴夙磕头。
“王爷,奴才句句属实!”
薄唇勾起,弧度已是诡谲的冷寒。
“老夫人,你可有要说的?”
他懒得去管这些喽啰。
便是随便攀咬,最后也总要有个主子出来。
老夫人拧着手帕,冷不防见裴夙朝着自己看来,瞬间惊的出了一身冷汗。
她咬牙,顿了半晌后转身扇了许嬷嬷一巴掌。
“贱婢,谁让你给庭月下药的?”
“竟敢瞒着我做此等丑事,你该当何罪!”
“你这般做,可想过你那刚娶上媳妇的儿子!你就不怕府衙拿你下狱么!”
脸侧刺痛,许嬷嬷反手捂脸,愣愣抬头。
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绝望。
她跟老夫人多年,老夫人如今这般说,是铁了心要推她出去顶罪。
而且,她还用儿子威胁自己。
在老夫人慌乱焦急的瞪眼中,嬷嬷闭了眸,缓缓弯下膝盖,跪在地上。
她认得很快。
“是老奴鬼迷心窍,吩咐了三福给夫人下药,王爷只管定老奴的罪,老奴绝无辩言。”
裴夙冷冷看着她,讥诮更甚。
莫不是当他痴傻。
忽而嗤笑,眸光锁在惴惴不安的老夫人身上,“一个奴才若不是有人指使,哪来的胆子谋害主母?”
“你只管坦言,若所言属实,本王饶你一命。”
“你有个儿子已娶妻?本王可让他脱了奴籍,再许你们城外的一处宅子,足够过活。”
许嬷嬷浑身一颤。
她本做好必死的准备了,却不想临了得了浮木。
沉声启唇,宛如神祗般居高临下,掷地有声。
“你可想好了,是信本王,还是信你主子。”
枯瘦的手指死死揪着身侧衣摆,嬷嬷咬牙不言,舌尖甚至有了血腥味。
见她不言语,老夫人越发着急,生怕许嬷嬷转口。
眉心一拧,当下厉声开口,“贱婢!枉老身这般信任你,月儿怀的可是我侯府血脉!”
“心狠手辣的恶婢!”
借着推搡之势,老夫人眸底狠戾,抬手隐晦的摸上头发,簪子极快攥入。
不管不顾的刺了下去。
正冲嬷嬷心口。
然而......
簪子不过刚落了一寸,枯树皮般的手腕便被制住,手上钻心的疼,惨叫间那攥着的簪子也“哐当”落地。
正是冷脸漠然的山青。
“放开!老身今日非要处死这等心狠手辣的贱婢不可!”
叫嚷尖锐,刺的人耳膜生疼。
许嬷嬷怔愣的看了眼地上的簪子,又看着状若疯癫的老夫人。
她梳的一丝不苟的鬓发凌乱散开,眼眶泛红的瞪着自己,宛若自己真是什么恶人。
许嬷嬷笑了,仰头呆呆望天,浊泪滑下,一时又哭又笑。
“老夫人,老奴跟您多年,便是再不愿,凡是您所吩咐,老奴何时推诿过!”
老夫人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您今日,今日......”
几乎说不下去,许嬷嬷黯然摇了摇头,不再管她,只抬头看向裴夙,“王爷,您方才的话还作数吗?”
“自然。”
“好。”
许嬷嬷从袖中拿出一张薄纸,于阳光下缓缓展开。
白纸黑字,正是典当的字据。
原本怔愣的老夫人突地叫了一声,不管不顾的便冲,却被山青捂嘴钳制住。
只余唔唔闷声,费力挣着,颇为失态。
许嬷嬷却好似没看到,继续开口,“堕 胎药药性猛烈,素来极贵。”
“侯府没钱,老夫人便拿了自己的玉坠,让老奴去典当,买堕 胎药回来。”
她边说,边重重叩首。
“老奴愿凭王爷发落,只求王爷能够信守承诺,护老奴家人平安。”
“你!”
猛地大吸一口气,老夫人也不知哪来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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