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李玄盛对淑妃的看法,悄然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所以他每每踏足后宫,大多留宿于淑妃和路清清处。
一日午后,他在映澜阁正与路清清闲聊。
阳光如细碎的金色绸缎,悄然透过菱花窗的缝隙,洒落在宫殿的深处。光影交织,斑驳陆离,如同时间的碎片,在静默中轻轻跳跃,最后温柔地洒在两人身上。
李玄盛怀中轻揽着路清清,二人卧在窗边侧榻,仿佛成为了这午后光景中的一部分,静谧而美好。
路清清手握一卷话本,声音如同山涧中流淌的清泉,带着几分软糯的甜意,轻声细语地问道:
“皇上,您说这话本中佳人才子的故事是真的吗?”
“若是真的,臣妾也希望自己与您能做一对情投意合的神仙眷侣,白头到老。”
李玄盛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勾人心魄的浅笑,大手宠溺的拧了一下路清清的粉嫩小脸。
“小傻瓜~”
“话本中的故事自然是假的,都是编来骗你们这些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的~”
听他这么说,路清清没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个老六!
在床上的时候情话一套一套的,怎么一到白天就变得一本正经了起来?
如果不是贪恋李玄盛的胸肌,沉醉那片刻的迷离,路清清现在真想一脚把他踹到地上!
路清清脸上掠过一抹精心掩饰的失望,轻启朱唇,微微嗔怪,声音中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哎,臣妾还以为话本上的故事都是真的。”
“看来,臣妾的希望只不过是南柯一梦罢了。”
李玄盛忍俊不禁地望着怀中美人嗔怪的容颜,难以自持,低下了头,唇瓣轻轻触碰到路清清的额头,如同蜻蜓点水般短暂而温柔。
“话本中的故事是假的,但我们二人的故事是真的。”
路清清没料到李玄盛竟然还有后招,一时心头酥痒,粉面含春。
原来,不是李玄盛只会在床上调情,而是只要他愿意,随时随地哪里都能变成他的床。
他们二人依偎着低声调笑。
这时,何庆公公悄声进殿禀报,无意间撞见他们的亲昵场面,只好尴尬地轻咳一声。
听到动静,路清清立刻撇开男人在她身上胡乱游走着的大手,略微整了整衣裙,随即恢复到正襟危坐的模样。
何庆规规矩矩行礼,“启禀皇上,贤妃娘娘求见,听贤妃娘娘说,红景天宫装之事,现已找到线索。”
听到“宫装”二字,李玄盛的眼神随即变得犀利而严肃。
“宣她进来。”
贤妃进殿,还是一如既往的端庄模样,施施然行礼问安。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宫装之事,臣妾已经查明线索,今日特来向皇上回禀。”
李玄盛微微颔首,示意贤妃继续说下去,眼神愈发冰冷。
贤妃清略微一顿,仿佛接下来说出的话令她万般为难。
“臣妾得知,您与路贵人之所以会病酒生出红疹,皆是因为万寿节特制宫装上的红景天汁液。”
“臣妾受命负责万寿节的一应事宜,故而细细查验了尚衣局制造宫装使用的衣料,然而,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贤妃这话说得滴水不漏。
路清清在一旁听着,心中暗暗佩服。
贤妃自己负责的环节没有任何问题,看来她这是打算要将宫装之事推向别处了。
不出路清清所料,贤妃话锋一转,将矛头直指太医院。
她继续说道:
“其实,红景天并不是常见的香料,本是一味药材。”
“所以,臣妾查验了近日太医院所有药材的取用记录,发现合宫之中,仅有一位妃嫔使用了红景天。”
“那就是……”
贤妃说到关键之处,便停了下来,向李玄盛投去了请求的眼神。
即使她在心中十分确信,但只要没有李玄盛的首肯,她也不敢随意张口怀疑任何一位嫔妃。
听到这里,李玄盛面色愈发阴沉。
他心里既想知道贤妃的调查结果到底如何,却又隐隐担心接下来会听到自己不愿听到的名字。
他刻意沉了沉声音,“说下去。”
虽然贤妃早已与淑妃将局布好,只待收网,但此时,她还是做出一副犹犹豫豫忧心忡忡的模样,刻意铺垫了两句。
“皇上,臣妾之言只是怀疑,若要真正确定幕后之人,还需搜宫找出更确凿的证据。
“臣妾查明,使用红景天之人……是庄妃!”
听到庄妃的名字,李玄盛不动声色的暗暗舒了一口气,他的心中甚至有些庆幸。
路清清一介宫婢出身,即使路清清从未对他开口说过,他也明了,宫中不少妃嫔都对她的恩宠侧目嫉恨。
在贤妃即将说出姓名的那刻,他的心中隐隐担忧,生怕接下来说出的名字是淑妃或者是皇后。
不过还好,庄妃而已。
然而,路清清听到庄妃的名字之后,心中反应却与李玄盛截然不同。
什么情况?
怎么会是她?
贤妃是不是搞错了!
病酒出红疹之后,她明明私下里找过贤妃,那时,贤妃还暗示害她之人是淑妃。
怎过了几日,那人反而变成了庄妃?
可是,她与庄妃从无交集呀!
路清清怔怔得望向贤妃,凝视着那位端庄优雅的面容,试图寻找一丝蛛丝马迹,然而,贤妃的脸颊上却如同平静的湖面,波澜不惊,毫无任何端倪可寻。
李玄盛注意到路清清的异样,他还以为是路清清听到真相之后一时难以置信,便安慰她道:
“清清别怕,相信朕,朕会为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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