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从生下来的那天起就各自带着自己的使命而来,到了某一个特定的点就会显露出来。也许是为了自己,也许是为了别人,但不管最终是为了谁而活,都会将自己的使命进行到底,不会轻易放弃。
七贤王看着面前这个几乎快要认不出来的身影,心里一阵绞痛,他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因为他无法相信自己千辛万苦找到的亲生女儿竟然会想着杀了自己。
没错,季芙蓉的确不是季芙蓉,而是如意,七贤王和季芙蓉的女儿。原来刚才的季芙蓉是如意乔装打扮的,人们似乎已经忘记了,芙蓉堂除了是天下最大的情报组织之外,还有一项从不外传的秘技,那就是高超的易容之术。
“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会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动手。”七贤王苦笑着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如意,无奈的说道。
如意擦掉了眼角流下的泪水,看着面前的七贤王,紧紧的咬了咬嘴唇,挣扎着说道:“是啊,我也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亲自派人想要杀了自己女儿,就只是为了自己那个注定被天下人唾骂的目的,而且还当着自己女儿的面说要杀了自己女儿最在乎的人。”说着说着,嘴角同样现出了一丝苦苦的冷笑,像是鄙夷,又像是自嘲。
“别跟我提他!难道一个外姓人还比不上你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然让你下决心杀掉自己父亲?是他派你来杀我的吗?!”七贤王大声的说道,情绪有些激动。
如意打量着面前这个一直口口声声称作自己父亲的人,冷笑着说道:“外姓人?当我一个人孤独的活着的时候是他在陪着我,那时候你在哪里?当有人欺负我的时候是他在保护我,那时候你又在哪里?现在你告诉我你是我的亲生父亲,告诉我不应该这么做,还要杀了那个替你一直守在我身边的人,那你告诉我,天下有没有这样的道理?!”如意的嗓音也大了起来,看起来也有一些激动。
七贤王沉默了,被如意一连串的问话问的哑口无言,因为他确实没有做到一个父亲应该尽的责任,根本就没有辩解的理由。
“他从没有告诉让我杀谁,他也不可能那样做,因为不管发生什么,他第一个想到的都是我的安危,这就是我为什么在乎他的原因?你能做到吗?也许能做到,但我不稀罕!我现在告诉你,如果你真的杀了他,那我也会真的杀了你!”如意哽咽着说道,满脸的挣扎痛苦之色。也许对于她来说,做出这样一个决定并没有那么容易。
七贤王笑了,笑得浑身颤抖,可是笑声中却充满着一丝悲凉,无助的悲凉。看着如意,缓缓地说道:“好,好,既然他对你那么重要,那你就回去找他吧,走吧,别再让我看见你,但是我告诉你,早晚我会亲手杀了他,我要让你明白,除了我,没有谁可以一直守护在你身边!走!”
如意没有再说话,因为已经无话可说,她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自然刚才鼓足勇气的那一刺没有杀了七贤王,但她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她也没有勇气刺出第二次。
于是,如意随手丢掉了死死握在手里的那把匕首,转身向外走去,她要离开了,离开这个让她打心底无法原谅的人。虽然刚才的那一刺没有杀了他,但是已经彻底将他们之间的那份原本就从来没有过的父女之情一刀俩段,从此陌路。
“如果你踏出这扇门,你就不再是我七贤王的女儿,不再是,希望你不要后悔今天所做的决定。”七贤王咬了咬牙,一字一句的说道,似乎同样下了很大的决心。
没走出几步的如意听到了七贤王的话,忍不住停下了脚步,沉默了半晌,缓缓地开口说道:“忘了告诉你,我师傅五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再也回不来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在没有回头看一眼,但是俩行热泪却再一次夺眶而出,朦胧了自己的双眼。
看着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如意,七贤王整个人突然呼吸有些急促,有点喘不过来气,压抑的心情几乎让他整个人都崩溃,一下子仿佛苍老了许多。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算是彻底失去了自己曾经最爱的妻子,失去了自己的唯一女儿。
但也许,他最爱的人只有他自己,因为他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可以牺牲一切可以牺牲的东西。曾经一脸正义,胸怀正义的那个七贤王早就已经死了,世态炎凉,也许什么都不是亘久不变的。
压抑的七贤王无法控制自己近乎疯狂的心情,忍不住将屋子里所有能摔的东西全都摔得粉碎,发泄着那股如鲠在喉的怨气。随着噼里啪啦的东西碎裂的声音,终于有人听到了这里不寻常的动静,也许早就发现了,只是一直躲着没敢出来吧。
来的人是宫九,随行的还有十几名贤王府的卫兵。只见宫九慌张的跑进了屋里,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惊讶的看着七贤王说道:“王爷,发生了什么事?”看起来就好像是他真的刚刚才听到这里的动静一样。
看着行色匆匆,面带惊讶的宫九,七贤王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怒火,快步走到了宫九的面前,伸手一把从一名卫兵的腰间拔出了一把刀,直接架在了宫九的脖子上。
看到这一幕的宫九和众卫兵一脸惊恐,纷纷跪倒在地,惊恐的看着暴怒的七贤王,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过七贤王如此动怒了。
宫九咽了口唾沫,看着七贤王,颤颤巍巍的说道:“王爷,到底出了什么事?宫九做错了什么?”宫九一脸的茫然,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少跟本王在这里装疯卖傻,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擅自做主,你忘了吗?竟敢瞒着本王派人去杀如意?你不想活了吗?!”七贤王用刀顶着宫九的脖子,咬着牙说道,恨不得一刀将宫九的脑袋砍下。
听到七贤王的话,宫九急忙低下了头,双手抱拳,声音颤抖着说道:“王爷,属下该死,属下知道您是念在过去的那丝血缘纠葛而狠不下心来,所以斗胆擅自行动,望王爷明白属下的苦心,属下这么做都是为了王爷的登顶大计。”
宫九之所以敢擅自行动,是因为他知道七贤王即便会怪罪他也不会拿他怎么样,因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七贤王的了,他知道七贤王最在乎最想要的是什么。
七贤王依旧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宫九,眼神冰冷,但却没有刚才那般怒不可及,情绪稍微缓和了一点。只见他沉默了片刻,突然手腕一拧,刀锋顺势向上一挑,瞬间切断了宫九的几根头发,然后冷冷的说道:“如果还有下次,犹如此发。”不管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不管宫九做的对与错,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人凌驾于他的权威之上,甚至痛恨这样的人。
“多谢王爷不杀之恩。”宫九连忙点头,大声说道。
不管谁猜对了谁的心思,也不管谁替谁做了决定,有些事是注定要发生的,就像太阳注定会在明早从东方升起一样,就像是人都有七情六欲一样,很多事情是无法改变的。
天风口,是淮安城与少室山之间的一处必经之路,这里地势险要,整条路不足俩辆马车通过,而且足有一里地是处在俩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之间,十足的一处危机四伏的天险。
而此时在其中一座山峰的峰顶,聚集了一群人,一群全都携带者兵器的人,江湖人。但是这些人却并非来自同一股势力,而是来自江湖各门各派,就像是一次武林盛会一样,全都聚集到了这里,比当初的武林大会还要热闹。
在这些人的最前面,有俩拨来自最为明显的人,其中一群人全都身穿道袍,手持长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武当的人。而另一伙人,个个身穿黑色劲装,同样手持长剑,为首的人是俩个身穿白色长衫的人。
还有一个人站在这俩伙人中间,虽然只是一个人,但气势却丝毫不弱,反而有一股一切尽在掌握的大将风范,这个人,正是慕容堂堂主,慕容千鹤,同样也是当今武林的武林盟主,所以说他不是一个人,振臂一呼便可调动天下各派。
慕容千鹤看着站在武当人群前的一名仙风道骨的道士,笑了笑说道:“没想到青木道长竟然亲自带领门下弟子前来相助,实在是令人钦佩。”原来,武当派是由掌门亲自带领而来,这无疑是对武林其他各派起了一个好头。
只见站在人群前的青木道长摆了摆手,缓缓的说道:“慕容堂主客气了,这件事本来就是关乎我们武林生死存亡的事,武当岂可坐视不理,更何况还是慕容堂主和无心少侠亲自联合相邀,我等自当全力以赴。”
稍作寒暄之后,二人相视一笑,心中了然。二人原本就已经是朋友,因为无心的关系也见过不止一次面了,所以并没有那么生疏。倒是一直站在另一旁的拿伙同样手持长剑的人显得和这里有些格格不入,因为没有人认识他们,也没有人见过他们,但却没有人敢轻视。
慕容千鹤与青木道人彼此对视了一眼,正打算上千询问,却看到那伙人中带头的俩名身穿白色长衫的人向自己走了过来。
看着这伙陌生却充满不同寻常气势的人,慕容千鹤突然皱了皱眉,脑海中闪现出了三个字,三个曾经在江湖上风声鹤唳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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