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众人全都惊呆了!
以宝钞流通宇内,而镇压天下万国?
少爷的手段真狠啊!
要是把此政办成了,一个馒头要价五十两银子的奇葩事,并非大明,可就发现在天下万国之境了啊!
牛皮!
可很快,夏原吉震惊之余,忽然眉头一皱,问道:“义父,万一天下万国有学有样,也以此法掣肘大明……”
“这可咋办?”
朱寿笑了一下,说道:“若行此政,当有镇压天下的无匹兵锋,叫四方蛮夷不敢作乱!”
“今,乃洪武二十四年!”
“我大明兵锋,挥师宇内而无敌手!”
“谁敢东施效颦,立马挥师灭国!”
“等到了那时,天下万国,还有谁胆敢不认大明宝钞之汇通?”
“天下万国,尽为大明国力蒸腾之养料!”
话音刚落,整个院子瞬间一片死寂!
天下万国,尽为养料?
大明威武!
华夏天朝不可辱!
管家老方回过神来,忙是挥笔执墨,疯狂抄录于册,激动地道:“少爷凿凿之言,说到老奴的心坎里了呐!”
“少爷的办法妙啊!”
“他奶奶的,天下万国,当入大明之彀!”
说罢,心里止不住涌起一个念头。
陛下!
这回,老奴立大功了呐!
您且再等等,回头趁着少爷睡觉,老奴便偷偷命人快马加鞭,把这个办法送于您御览!
也就在这时,夏原吉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肃然拜倒:“义父!”
“孩儿以为,改制宝钞之法,可叫我大明之国势,直追汉唐!”
“苦心谋划,远胜汉唐,也绝非痴人说梦!”
“再过几日,孩儿马上要入宫谢恩、得陛下赐官,孩儿定把此法,献于朝廷,施政于天下!”
啥?
献给朝廷?
一下子,朱寿听得目瞪口呆!
他顿时吓了一大跳,忙不迭地道:“原吉莫闹、莫闹啊!”
“你可知,假钞之所以遍布天下,大半出于士绅之手!”
“你在朝堂毫无根基,刚当官就对士绅下杀手,光凭你一人,挡得住这帮混账的报复吗?”
夏原吉摇了摇头,说道:“君困臣辱!”
“我辈读书人,临危一死亦报君王!”
“要是叫我大明屹立于宇内之巅,孩儿纵是死了,也在所不辞!”
说罢,纳头一拜。
义父!
您,乃皇长孙!
孩儿承了您的恩泽,高中榜眼,也该报答报答您了!
舍我夏原吉一人之命,换您登基之后,大明天下的长治久安……
这买卖不亏啊!
再说,陛下身为孩儿的太爷爷,如此利国利民之政,不至于坐看孩儿丢了性命吧?
可此时,朱寿听完之后,忍不住气的破口大骂:“糊涂!”
“改制宝钞之政,无非是咱们一家子关起门来扯扯蛋罢了!”
“要是好办,为父何至于藏着掖着,不早就献于当今陛下了?”
“说到底,天下士绅之势如火,一个不慎,定要引火烧身的呐!”
说到这,生怕夏原吉不信,他长叹了一口气,转而说道:“变法、变法!”
“这史书之上,曾有一个名叫张居正的忠直之臣,也曾想过要以白银为本,施行一条鞭法,杜绝市面上的通货膨胀!”
“你可知,他变法的下场?”
夏原吉顿时一愣,下意识地问:“啥下场?”
朱寿面上带了几分惋惜,缓缓说道:“张居正变法之时,身居宰相大位!”
“可饶是如此,他推行的一条鞭法,命天下百姓在次年的春耕之前,结清田赋,给了百姓一个活路!”
“天下士绅呢?”
“这帮逐利的混账,表面不敢违抗张居正之命,背地里却层层加码,把结赋之时日,卡死在了半月之期!”
“半个月啊,一晃也就过去了!”
“也正因如此,变法之初,百姓们要卖粮结赋之时,奸商勾结士绅,压低银价!”
“朝廷出于无力平抑银价之下,百姓再受盘剥,赋税加重,且手中无粮,还不如变法之期活的好呢!”
“几年下去,不管是百姓、还是士绅,人人恨不得把张居正千刀万剐!”
“直到张居正病死,不出两月,人亡政息!”
“张家抄家!”
“张居正的长子,不堪受辱,自缢而亡!”
“次子发配充军!”
“三子投河被人救起之后,圣旨还未下,士绅们联手命人封住张家,叫一百多口人活活于府中饿死!”
“这就是对付士绅的下场!”
“张居正官至宰相,尚且如此,你一个刚中榜眼的进士,怎么跟天下士绅掰手腕?”
一番话说完,众人面色大震!
这位张居正,下场也太惨了吧?
不过……
纵观史书,也没听过有这号人物啊?
莫不是少爷在胡扯?
尤其是夏原吉,面色变幻了几下,连忙拱手:“义父,是孩儿莽撞了!”
“这改制宝钞之法,孩儿不献了!”
他话是这么说,心里却在琢磨,义父咋说来着?
对!
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义父!
为了您的皇位稳固,孩儿得偷偷跟太爷爷商量一番,对不住了呐!
见他认怂,朱寿顿时笑了一下,欣慰地道:“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该说不说,你死了不要紧,连累为父,大不了为父跑路去北平!”
“可燕王丢了一个重臣,还咋缔造盛世呢?”
话音刚落,管家老方嘴角疯狂的抽搐。
少爷!
您咋还惦记投奔自己的四叔呐?
正想着,一旁的黄观皱了皱眉,忍不住问:“义父,孩儿不太懂啊!”
“为何原吉这么快明悟此政,孩儿却不可呢?”
闻言,朱寿摇头晃脑地道:“这就是专业不对口、术业有专攻之事了!”
“来!”
“观儿、原吉,为父问问你们,一千万两银子和一千万个忠厚之友,你们选哪个?”
黄观面露胸有成竹之色,振声说道:“回义父,孩儿选一千万两银子!”
朱寿翻了个白眼,问道:“原吉你呢?”
夏原吉想也不想,脱口便道:“义父,孩儿选一千万个忠厚之友!”
“为何?”
“有了一千万个忠厚之友,孩儿可观他们一个要上五两银子,那算下来,可就是五千万两银子呐!”
“孩儿拿着这笔银子,再干个买卖,一个馒头卖一两银子,叫他们日日买一个,那就是日赚一千万两!”
“钱滚钱之下,孩儿岂会在乎区区一千万两银子?”
黄观顿时瞪大了眼睛,震惊地道:“原吉,你玩的够花的啊!”
“不、不对!”
“万一这帮人,都管你要五两银子咋办?”
夏原吉摇了摇头,面不改色地道:“看你这话说的,他们忠厚,我夏原吉可不忠厚啊!”
“银子?”
“什么银子?”
“要银子没有,要命也没有!”
话音刚落,黄观瞬间惊呆了!
卧槽!
这他娘的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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