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宾广场上,洁白如玉的大理石铺就了一片宁静的海洋,而广场的中心,一座巍峨的照壁拔地而起,其高度足以令仰望者心生敬畏,三丈三的雄姿与两丈四的宽广,共同构筑了一幅宏伟的画面。
照壁之侧,古百鬼的目光如同穿透时空的利剑,静静地审视着江恩义。时间仿佛凝固,直到她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来此地,是为了……”
然而,她的话语尚未完全展开,便被江恩义平静的打断:“你的目的,我已了然。”
“了然?”古百鬼的眉头微蹙,她的记忆中,江恩义虽非愚钝之人,却也从未显得多么机智。然而,今日重逢,他似乎多了几分她未曾见过的深邃。
江恩义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自然不会是专程来看望我这个无名之辈。”
古百鬼轻轻摇头,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决绝:“当然不是。无论你是否已经猜到,我都必须亲口告诉你,我们之间的联姻,绝无可能。”
江恩义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所以,你是来商讨解除婚约的事宜。毕竟,若无我的同意,你单方面想要解除婚约将会困难重重,不仅会遭遇众多长辈的阻挠,更难以面对我的母亲——她对你视如己出,与你的母亲情同手足。但如果我们双方都同意,即便是长辈们,也难以再有异议。”
古百鬼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这与她预想中的场面大相径庭。她本以为江恩义会愤怒,毕竟,女方主动提出退婚,对于任何男子而言都是一种羞辱。她已经准备好了应对之策,那就是让他明白两人之间的实力悬殊,继续纠缠只会让他自取其辱。
然而,江恩义的平静接受,却让她的准备变得毫无意义,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措手不及。
深吸了一口气,古百鬼意识到自己或许低估了江恩义,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憋屈。她的声音变得生硬:“你说的没错,但我希望你能记住一点,即使你不同意,我也有决心与你解除婚约。‘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句话你应该不陌生,我们的道路早已分岔,我还有更远大的前程等待着我,而我们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道不同,不相为谋。”江恩义低声重复着这句话,随即露出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好一个比喻。”
他没有兴趣与古百鬼争辩这个已成定局的事实,只是直截了当地问道:“那么,你是否同意解除我们的婚约?”
江恩义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为何不同意?我同意解除婚约。”
江恩义清楚自己的潜力,他相信只要给予自己足够的时间,未来达到圣心境、圣脉境,乃至圣武境,都非难事。他没有必要与一个女人纠缠不清。
“红颜祸水,实则累赘。”这是江恩义对古百鬼的评价。而且,即便他不同意,古百鬼已经请来了天音阁的内门长老,若是拒绝,那无疑是自取其辱。现在他干脆地答应下来,不仅从被动中争取到了一丝主动,也保留了自己最后的尊严。
当然,今日古百鬼给予他的,他日必将加倍奉还。
两人之间的沉默如同一场无声的较量,片刻之后,古百鬼轻轻抬起右手,中指在左手上的晶石戒指上轻轻一刮。随着一道幽蓝的光芒闪烁,一本秘籍凭空出现在她的手中。
江恩义的目光瞬间紧缩,那是一枚储物宝戒——对于普通人而言,它属于传说中的宝物;但对于高级武者来说,却是不可或缺的装备。戒指内部自成一个空间,可以储存无数的物品,无论是黄金、丹药、草药、衣物还是武器,都可轻松收纳,且丝毫不显沉重。
江恩义没有想到,古百鬼竟然拥有这样一枚珍贵的储物宝戒。即便是在风雷宗的核心弟子中,也仅有寥寥数人能够拥有。
古百鬼微微扬起下巴,她的动作中透露出一种不经意的骄傲,仿佛她手中所持的,不过是寻常之物:“这是一本铜级顶阶的秘籍——铜身神掌。若你能领悟其精髓,足以战胜同级别的任何武者。你大可放心,这不是天音阁的武学,而是我从一位被我击败的江湖大盗手中所得,它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威胁。这算是我对你的一种补偿。”
江恩义的眉宇间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的话语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冷冽而直接:“我想要的东西,我会自己争取。”他拒绝的不仅是一本铜级顶阶秘籍,更是对自尊的坚守。他知道,一旦接受,便会在对方眼中失去价值,被视为软弱可欺。
古百鬼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江恩义,你真的不明白?以你的天赋,成为内门弟子只是时间问题。”
江恩义的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笑:“解除婚约的事,你无需多虑。我言出必行,若无他事,我便先行告辞。”他的话语中没有一丝迟疑,转身便向大厅走去,他需要向韩豹雷汇报后才能离开。
古百鬼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他这是在演戏给我看,以为这样就能引起我的注意。可惜,他错了,我对他这种小人物没有兴趣。”
江恩义在前往大厅的路上,被江雨欣拦下。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责备:“你为何如此固执?接受秘籍有何不可?”
江雨欣在江家中地位显赫,江恩义过去从未敢与她争辩。但今日不同,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风雷宗的秘籍如星辰大海,何需贪恋一本?”
江雨欣摇了摇头,语重心长:“你变了,变得固执己见。我知道你心中有辱,但实话实说,你与百鬼姐确实不匹配。她的未来夫君,应是四大公子那样的人物,而非你这样的小角色。我并非贬低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你的安稳和实在也是一种生活。”
江恩义心中冷笑,他不想与这两个自负的女人继续争辩。有时候,你越是据理力争,对方越是认为你小肚鸡肠;你若无言以对,对方则更加得寸进尺。于是,他选择了沉默,只是淡淡地说:“年底族会再见。”然后,他毫不犹豫地走进了风雷宗的迎宾大厅。
大厅内,水迟烽的目光如同利剑,刺向江恩义:“你总算还有点自知之明。古百鬼是我天音阁最出色的弟子之一,你与她确实不配。”
江恩义心中暗自冷笑,却并未表现出来。他知道,与一个圣脉境后期的长老争执,无异于自寻死路。
“宗主,我先行告退。”江恩义恭敬地向韩豹雷施礼。
韩豹雷随意地挥了挥手:“既然事情已了,你便退下吧。”
江恩义转身离开,没有再看古百鬼一眼。他的步履坚定,不带一丝犹豫。
古百鬼旁边的江雨欣轻轻撇了撇嘴,似乎感到有些尴尬。她低声对古百鬼说:“但愿江恩义回去时,不会在丽梅阿姨面前胡乱说话吧。”
古百鬼的声音平静如水:“他不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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