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喜欢的剑,可以拔吗?”陆眠进门前,随口问了一句。
几个长老哈哈大笑:“拔,拔,你有喜欢的尽管拔!”
族人们都笑出声。
“小公主,您不知道呢。楼家剑冢有自己的脾气,若他看不上的弟子,死都拔不出剑。能拔出灵剑之人,都是能得到剑冢承认的。”有族人善意的解释。
哦,陆眠若有所思。
难怪他们放自己进去,合着知道自己拔不出来啊。
楼母上前抱了抱锦棠,声音微微哽咽:“棠儿,不论能不能拔出剑,能不能得到剑冢认可,你都是娘最优秀的孩子。娘让你担心了……”她哽咽出声。
“娘会好好活着,会好好守着棠儿,守着咱们的家。”
“今天棠儿做的没错,青墨也为你骄傲。”她的青墨,终于能闭眼了。
楼锦棠眼眶通红:“娘,我知道。”
楼锦棠走在前头,陆眠带着谢玉舟和狗,走在后台。
三人一狗,悠哉悠哉的入剑冢。
石室大门,轰然落下,将三人关在其中。
“眠眠你小心些,这些剑都有脾气。当心它们的剑意伤到你……”楼锦棠小声叮嘱。
道路两旁插满灵剑,有的只有半截,有的上面布满痕迹,有的锈迹斑斑。
“这些灵剑,都是楼家先祖从上古战场拔出来的。供奉千年,成了楼家剑冢。”
“楼家优秀弟子成年后,都能进来选一柄灵剑。”
“只是,能被剑冢承认,带走灵剑者,极少。”楼锦棠很恭敬的说道。
“剑冢有灵,万万不能得罪。”
她对着剑冢四处拜了拜。
“楼家第十五代弟子楼锦棠,奉族长之命进来取剑。”
“还望成全。”楼锦棠极其诚恳的跪在地上磕头。
“楼家落魄至此,竟然需要你一个七岁女童来担此重任了吗?”
“可笑可笑……”
“我才不做小孩子的佩剑……”
“我不做女子的佩剑……”四面八方传来笑声,有的声音似迟暮老者,有的声音似女子,声音嘈杂又高高在上。
楼锦棠轻抿着唇,面色泛白,但眼神坚定:“锦棠绝不会让众灵剑失望,锦棠绝不会输于男儿。”
“这里的剑,你带走。你离开吧!”
“你离开吧!”
楼锦棠眼眶泛红:“我不走!锦棠虽是女子,但也有保家卫国之心!锦棠绝不认输!”
楼锦棠深吸一口气。
“请灵剑随锦棠出剑冢,一同保家卫国!”她上前握住一柄灵剑,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灵剑却微丝未动。
楼锦棠继续往前。
“请灵剑随锦棠出剑冢,一同保家卫国。”她握住一柄精致的小剑,可灵剑竟直接将她震开。
竟直接不给她拔出的机会。
“请灵剑随锦棠出剑冢,一同保家卫国。”她又握上一柄宽厚的长剑。
此剑带有火属性,剑柄灼热滚烫,楼锦棠本就年幼,双手白嫩。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覆上剑柄。
“嘶……”她握上去的瞬间,便嘶了一声。
白皙的手掌开始滴血。
空气中甚至能闻见隐隐的烧焦的气息。
谢玉舟急的跺脚:“快松开快松开,手都烫出泡,皮都沾在剑上了!!”
“出血了!!”谢玉舟又气又急。
楼锦棠大滴大滴眼泪落下,痛得浑身发抖。
“为什么不跟我走?剑冢以资质挑人,我既天赋卓越,为什么不跟我走?”
“只因我是女子吗?”
“青墨哥哥已死,锦棠也能鼎立门户,也能撑起楼家!”
“我不走,我不走!”小小的姑娘嘴角都咬出血迹。
谢玉舟哎呀大叹一声,当即上前抱着她的腰便往后拖。
“你会死的!”
“你母亲只你一个孩子,她该怎么办?”
楼锦棠手一松,被谢玉舟拖到角落。
双手被烧灼的满是水泡,没有一丝好肉,滴答滴答的血迹一路蔓延。
楼锦棠当场崩溃。
“我可以输在天赋,也可以输在不够刻苦,可我输在男女区别,我不服!”
陆眠磕完瓜子,双手拍拍。
她走到石门口,第一柄剑身侧……
一弯腰,拔萝卜似的拔出一柄剑:“这个喜欢吗?”毫不费力。
哐当。
还没等楼锦棠反应过来,她嘴巴一撇,随手一扔:“破铜烂铁,拿来锄地还差不多,也配当剑?”
“这把喜欢吗?”
“这把喜欢吗?”
“这个咋样?有些厚重,不适合你,算了吧。”
“这个咋样?瞧着花里胡哨的……”
“男女区别?老毕登,真是给你脸!”
“等会全部拿去泡粪池!”
“拔不出来?我偏要拔出来看看!有什么了不起的?!”
哐当哐当,一把又一把灵剑随意扔出来。
转瞬间,整个剑冢空了大半。
犹如破铜烂铁似的堆在楼锦棠面前。
剑冢开始震动……
石门外的楼家族人晃的站不稳,大声问道:“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楼锦棠扶着墙,才勉强没晃倒。
方才她死活拔不出来的剑,此刻陆眠比拔萝卜还轻松。
“老子收个小弟子,选把剑,都是给你们面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楼锦棠和谢玉舟张大嘴巴,惊恐的看着她。
眼睁睁看着她,将整个剑冢的灵剑,尽数拔出。
全部堆在楼锦棠面前。
“选!”
“我陆眠的弟子,就没受过这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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