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蒸鱼也只是市面上寻常的草鱼,她从前吃的都是新鲜从海里打捞上来的海鱼,肉质鲜美,口感嫩滑,一点腥味都没有。
可这草鱼,她动了几下筷子,还没送进嘴里,便闻到了浓浓的腥味。
她吃不下。
赵老夫人道,“不是说了吗?买鱼要买海鱼,怎又忘了?”
刘嬷嬷苦笑,“不是忘了,是海鱼难买且价钱贵,府中如今的情况,实在是吃不起!”
京城不靠近海。
若要吃上新鲜的海鱼,便得让人去海边收,收了之后,再加上冰块保鲜,日夜兼程的赶回来,才能保证鱼不会坏。
因此,京城中卖海鱼的地方并不多,且价钱奇贵。
之前江慈不差钱,自是每日都能买得起新鲜的海鱼。
可如今江慈已和离出府,并带走了她所有的嫁妆。
赵府如今虽还能维持表面风光,但内里已是穷困潦倒了。
这三菜一汤,已是赵家最好的伙食了。
赵府的下人,如今连顿肉都吃不上。
赵老夫人叹气,“原本以为周锦绣进门,是为我赵家添彩,却不曾想,竟是这种局面!”
刘嬷嬷想了想,忍不住说道,“老夫人,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
赵老夫人看了刘嬷嬷一眼,“你说!”
“二爷不该为了周夫人休妻,周夫人虽有些本事在,但人活一世,靠的可不止是这点本事,还需银钱!”
刘嬷嬷不懂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
她只知道,若是没有银钱,便是连饭都吃不上。
就像如今赵家的处境。
赵老夫人此时也有了悔意,但她不能自打嘴巴,只瞪了刘嬷嬷一眼,“江慈忤逆不孝,屡次冲撞我,她该被休,只是最后却是和离了,太便宜她了。”
刘嬷嬷没再说话,只默默将饭菜都撤了下去。
赵老夫人满肚子火,却也不觉得饿。
差人将庄氏叫了过来。
自打江慈和离走了之后,她便觉得不能对儿媳妇太过仁慈。
江慈之所以会这般忤逆她,就是她对江慈太过仁慈了。
因此,她开始给庄氏立规矩。
不仅每日晨昏定省不能少,还时不时叫过来各种磋磨。
至于周锦绣。
她倒是想蹉磨,可周锦绣每日不是给学生上课,就是在屋里备课。
她若是将周锦绣叫来,影响了她上课,岂不是砸了赵家的饭碗?
因此,她只能蹉磨庄氏了。
“娘,今天别去了!”赵芳兰叫住庄氏。
娘虽然没说,但她都看在眼里。
祖母将娘叫过去,就是站规矩,并且一站就是半天,每回娘从祖母那里回来,便不停的揉脚。
她见了都心疼。
庄氏摸了摸赵芳兰的头,知道女儿懂事为她好。
可女儿越是懂事,她就越不能给女儿招黑。
再过两年,赵芳兰就要说亲了。
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有损名声的事,定会影响女儿说亲。
她虽不求女儿嫁进达官显贵,大富大贵的家族,但起码要嫁一家名事理,知礼数的人家。
这样的人家,最重名声。
所以,在这两年内,她断不可坏了名声。
误女儿前程。
“没事,你祖母也不过是让我过去说说话,我去去就回,你无事便绣绣东西,写写字,断不可懈怠这些技能,知道吗?”
赵芳兰乖顺的点头,“娘,我知道!”
庄氏走后,赵芳兰便叫来了赵瑾鸿,“我们偷偷去祖母院子里看看,看看祖母究竟每日叫娘去做什么!”
赵瑾鸿不解,“娘不是说祖母让娘陪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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