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
书院门前等候许久的生面孔们一窝蜂站了起来，他们四散在周围，不惹事端，却都用异样的目光，盯着走出大门的乔染。
被几十个相貌凶横的男子盯着，没点心理承受能力的，早就吓坏了。
与乔染同出书院大门的女学子，有几个，甚至哭跑着钻进马车。
乔染停下脚步，他们跟着停步。
书院门前的侍卫带刀走上前，示意这些人离开，但这些经常犯事的地痞手段油滑，开口便是，“各位官爷，我们什么都没干，只是向往青云书院，来此拜会而已，当官的不能平白无故抓人吧。”
一群人跟着起哄，监察的御史们蹲在门口处，随时准备记录侍卫们的不当举动。
他们身上没有兵器，也没有对谁动手，只能算看热闹的普通百姓，侍卫们互相看了看，退回到院门前。
“我看她能抗几天。”
马车里，卫元武放下车帘，疲惫的靠在软糯的垫子上，漆黑的眼睛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东浩有些焦躁，“元武，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知道噬魂酒，还知道……还知道花的分量。”
“她说了什么花？”
“没提名字，但还能是什么花。”
东浩捶拳砸在马车上，他们的秘密若是被发现，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卫元武半躺着冷笑，“小娘们心狠手辣，最是喜欢唬人，你被她骗了。”
“怎么说？”东浩眼前一亮。
卫元武淡淡道，“她要是当真知晓，咱们还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吗？以她对我的恨，早就该行动了。”
“你们才认识一天，就谈上恨呢？”东浩确定，他们是第一次见过乔染。
卫元武有自己的盘算。
昨夜的事蹊跷，但能够肯定的是，乔染冒险救月儿，两人感情定是极深，月儿的恨，乔染岂能置之不理。
他倒是不担心，噬魂酒的威力只要感受过，就绝没有戒断的道理，乔染没求他头上，不过是效力还没发作，而她对噬魂酒一无所知罢了。
东浩等不到他的回答，低声转了话题，“别的不说了，咱们进不去书院，货怎么办？”
卫元武默了会，“先缓几天。”
“噬魂酒刚在黑市里卖开，大把的人等着，咱们不卖，那些喝过的人不得疯了！”
卫元武坐起身，将焦躁的东浩按住，面容严肃，“着急的就让他们用黄泉醉将就，宁王在书院，告诉底下的人藏好了，谁都不许露头！”
“宁王在一天，咱们就一天不取货了吗？”
“他总会走的。”
卫元武有种预感，宁王出现在书院绝非偶然。
东浩摸了下鼻子问，“琳琅怎么办？”
“我那傻妹妹不劳我们费心，我爹自会想办法。”国公府的千金，哪那么容易下狱。
卫元武看够热闹，让马车夫下山。
书院前，刚刚走开的一辆马车，绕了回来。
乔染对金金说了几句话，金金带着几个人，将买好的绿豆饮分发给门前的地痞们，“兄弟们站累了吧，喝点绿豆汤，今天我们世子妃请客。”
为首的张大见有人喝了没事，才收下绿豆饮，金金一眼就看得出，他是这群人的领头，上去交涉了几句，金金套出他的名字。
“张大哥，晚上和弟兄们去醉仙楼吃点好的，报我们世子妃的名号，不要钱，随便吃。”
天上掉馅饼的事张大不信，“请我们吃饭，你别是害我。”
“怎么敢啊，我们世子妃说了，大家拿钱办事，盯梢就是大伙的营生，又不是她发钱，她犯不着砸大家的饭碗。”
金金悄悄递过去钱袋，“白天，你照常领你们东家的份子钱，晚上就去放松放松，我们世子妃没别的意思，就是瞅你们这么多人，心里有点害怕。”
张大掂量钱袋的分量，嘴角止不住上扬，实话全吐了出来。
“让你主子放宽心，我们只接活不闹事，书院门口那么多侍卫，谁敢动真格，我们就是吓唬人的。
等会你们的马车走了，还有几个会装成歹人跟着你们，也放心，都是一条路上的兄弟，你就当跟了条狗尾巴，甩开就行了。”
金金将张大的话，一字不差转告乔染。
乔染心中有数了，“不是卫家私养的打手，谁给钱就跟着谁，你说我们如法炮制，找人跟着卫元武，在他常去的场所，派人光明正大的盯他，他会不会气死。”
造不成什么影响，却能恶心他。
金金点完头又摇头，“卫元武那脾气，怕是会伤人。”
乔染想到个更好的，“这样，你就去找张大安排，但凡在卫元武手上受伤的兄弟，全去京兆府告状，而我们，除了包医馆的费用，轻伤赏十两，重伤赏五十两，让他们有多少去多少。”
金金跳下马车找到张大。
张大听还有这好事，当即包在身上，“京城干这行的我都熟，指定让东家满意！”
给钱的是大爷，张大招呼了声，“弟兄们，接新活了！”
夕阳霞红铺满西边日落。
卫元武下的山之路颇为颠簸，一路见闻，甚至颠覆他的三观。
起初是被马车别道，险些脱离官道，后来越演越烈，半路甚至有人朝着他砸臭鸡蛋。
臭鸡从车帘砸中卫元武的脑袋，他忍无可忍，命手下，将砸臭鸡蛋的人狠狠揍了一顿。
被揍的那人欣喜若狂，甚至磕头求他多踹几脚。
他无视了这种无理需求，继续朝前走。
其他人见砸臭鸡蛋有用，像是发现新天地，纷纷朝卫元武的马车，砸进各类“脏物”。
烂菜叶、臭袜子、臭脚鞋……
直到有人把穿过的亵裤扔进马车里时，卫元武扭动脖子，把挡路的十几个人全部处理了。
手下将这些人打的鼻青脸肿，卫元武抓起扔亵裤的那人头发，“知道我是谁吗？”
“卫……卫二公子。”
“知道还扔，找死啊！”
卫元武嫌弃的将他甩开，那人却拉住他的袖子，“二公子，求求你，你打我吧，用你的鞭子狠狠抽我，我想要重伤。”
卫元武气笑了，“妈的都脑壳有病？”
与此同时，书院前，谢九思一脸凝重的将乔染拦下，“小师妹，院长叫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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