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之后,祝愿磨磨叽叽地走进了书房里,父母向来对她重视,这会儿早早地就等候着了,提前知情的祝母还朝她投来一个鼓励的眼神。
其实这场谈话的结果早已能够预知。
从小到大,祝愿有很多想做的事情,纹身、跳伞、打鼻钉等等。
这些无一例外,全部都被父母二人以“叛逆期的危险”为借口回绝。
但是在那些她真正想做,不做就不行的事情上,父母还是拗不过她的,说夸张一点,她就是闹着要绝食一分钟,祝父祝母就会立马缴械投降。
根本没招。
紫檀木制成的书桌正上方摆着一幅字画,是祝老爷子去年亲笔题写的,字字苍劲有力,写着:【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
祝愿在心里默念了一遍,看着父亲充满纳闷的眼睛时,想说的话还是哽在了喉咙口。
既没勇气,也缺乏底气。
她想独立,可是如果不靠家里,好像根本就是一无是处。
最终,祝母叹了声气,代替她开口说道:“女儿和我现在的想法是一致的,这个世界上最靠不住的就是人心,所以趁我们俩还有精力、护得住她的时候,放手让她博博看怎么样?”
祝父一下子就听明白了。
其实他也有这么考虑过,精挑细选那么久的结婚对象,结果竟然是败类之中的败类。
人心隔肚皮。
想知道一个人是否真诚,只能不计成本地投入大量时间。
可是他们还能有多少年时间,女儿的大好年华也在随风消逝着。
“我…暂时不想结婚了…想工作。”祝愿卡了半天的壳,终于还是把话说出了口。
这一直都是她的一个小毛病。
越是熟的人,真正有想说的话是,就越是难开口。
也叹了一口气,祝父说道:“可是愿愿,现在光是名牌大学里出来的毕业生都很难就业,国内的现状你可能不太了解,爸爸的公司上个礼拜就来了好几十个清北毕业的。”
如果不靠关系。
她的海归学历在这座繁华的大城市里,也只不过是一纸空文罢了。
祝愿低下了脑袋,人生已过二十三载,好像是第一次因为这种事情而觉得窘迫。
从小到大,她学过的东西很多,钢琴、芭蕾、书法、素描等等,可没有哪一样是学好学到顶尖的。
什么都沾了点边,却又好像什么都不会。
在国外上学的时候,她其实有向父母提出过要自己打工挣零花钱,不管怎样都是对自身能力的一个历练。
但是父母没听,每个月照例往她卡里打着一串数不到尽头零的生活费,甚至还恨不得每天都这么打一次钱。
深怕她吃不饱、不够花。
于是在这种氛围下,她也放弃了要自力更生的念头,心甘情愿的变成一只米虫。
这怪不了任何人,父母是因为爱她才会这么做。
可如果她爱自己,就不会如此般自甘堕落。
“好……”隔了半晌,祝父还是出声答应了,“我和你妈妈一开始这么早给你安排结婚就是为了可以让你后半辈子无忧,但既然你有这种想靠自己努力的想法,我们不应该阻拦。”
“一开始,我和你妈妈不会帮你,包括找工作这件事情……但不管怎样,生活或者是职场上你要是遇到了困难,要第一时间和我们说。”
祝愿乖乖地点了点头。
心里已经有一丈思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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