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疏平常的一个问题。
但此时此刻钻入进祝愿的耳朵之中后,异常挑衅。
能有什么事?
说得好像她从来没事,或者有事也是无关要紧的小事。
这辈子最讨厌听的话,这句就是其中之一。
深呼吸了一口气,祝愿缓缓抬起了脑袋,垂在身侧的两条手臂细长白皙,斜侧面阳光注入,淡青色筋脉,清晰可见。
她克制着颤抖,压低声音问道:“如果是方雀初这么问你,你的回答也会是同样的答案吗?”
问她能有什么事。
只信任她。
事实证明,俩人的脑回路从来不在同一条线上。
顾京律眉头拧得更紧。
不理解眼下这个情况,好端端的为什么又扯到了一个外人身上。
“和她有什么关系?你们不一样。”
颇为讽刺的回答。
祝愿连话都不想说了。
原来这个男人知道她们不一样啊。
那为什么要送同一条项链呢?
寂静的套房卧室内,手机铃声突然急促响起。
是顾京律的电话,瞥了眼备注,他拿起手机,走到了外面客厅。
祝愿转过了头,重新看向镜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眼影刷的不好,竟然看上去有些乌青。
她的本意当然不是要和这个男人没事找事、吵架。
只是俩人脾气太相近了。
都恨不得三句话谈不拢,要么闭嘴冷战,要么互相攻击,吵个不休。
太烦躁,祝愿拿起化妆刷,又丢到了地上。
客厅里偶尔会传来几个断断续续的声音。
不知道顾京律在同电话对面的人说些什么。
隔了半晌,祝愿才慢慢弯下了腰,想捡起地上的那个化妆刷。
脑袋上空突然笼罩下了一片阴影。
在她的手就快要碰到那个浅粉色刷子的时候,蓦地,另外一只大手将它从地上捡了起来,放于桌上。
毛刷部分露在桌外。
有粉尘掉落,在充足的光线里,不断漂浮。
还没抬头,顾京律半蹲在了她的身前,一只手很自然地搭上了她的膝盖。
隔着丝绒的布料,传来切实的温度。
“听好了。”他抿直唇角,下颌微抬,露出了流畅修长的脖颈线,半阖着的眼皮子下,眸光暗藏了好几分无奈。
但更多的还是妥协与迁就,“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突然生气,我也不想和你吵架,刚才那话的意思只是担心你的安全。”
顾京律舔了舔嘴唇。
注意到小姑娘同样放在膝盖上的两只手微微蜷缩了起来时,那句“你现在还来得及收拾行李回家”,到底还是咽回了肚子里。
怕又哪里惹了这位小祖宗不高兴。
真是上辈子、这辈子都欠了她的。
重新快速地整理了一下思绪,顾京律淡淡说道:“如果我哪里做得不好了,我先跟你道歉,有什么你觉得不满意的,我们回去之后再慢慢解决,好不好?”
祝愿有些动容。
好像还是第一次,这个男人在她身前,把姿态放得这么低。
末尾那句“好不好”,语调轻轻上扬着,格外挠心。
所以为了成功收购。
他这是学起越王勾践,忍辱负重了?
可真行。
殊不知,顾京律要是知道她心底里是这么想的。
估计也得吐一口血,说句“可真行”了吧。
“我也没有想和你吵架的。”祝愿小声地回答着,视线一直都垂落在男人搭在她膝盖上的那只手掌上。
清癯削瘦,骨节分明,
贴合肌肤的是檀香木味,温柔且孤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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