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走廊尽头处停下。
果不其然,是一间男厕所。
这会儿除了他与他以外,任何一个人都没有。
顾京律面不改色地走进了厕所里。
等待站在便池前的男人解决完生理需求,将裤子拉链拉上之后,他才眯了眯眼。
那人转身,似乎是被他给吓了一跳,骂骂咧咧道:“逼玩意儿,走路来都没个动静声的?”
身后侧没拧紧的水龙头里正在不断滴着小水珠。
砸落在白瓷砖上,是一声接着一声的“啪嗒”、“啪嗒”。
男人脸颊上的血印子依然明显。
他往前走一步,见顾京律都没有要恭恭敬敬让开的意思,反而还懒洋洋地将双手插在了兜里。
正想撞过他的肩膀离开,“不长眼的东西。”
话音刚落,左侧脸颊硬生生地挨了一拳。
顾京律沉默着,无声转了转自己的手腕。
就刚才这人在饭桌上意淫祝愿的那几句。
够他死上个千百回的了。
“操,你他妈的有病吧!”挨了拳头的男人被揍得脑子都震荡了,不断“嗡嗡嗡”的响着,他朝一旁水池里淬了口痰。
带着因牙齿松动而溢出来的红血丝。
在这人准备直起腰时,顾京律径直操起了手边一个很大的蓝色水桶,一句话也没讲,快速流畅地将那桶扣在了对方的脑袋上。
而那人也因为失去重力而跌倒在地。
后背是便池,不仅凸出的棱角撞击皮肤,疼痛难忍。
沾染得衣服也是又湿又脏。
顾京律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同一只蝼蚁一般在不断挣扎。
那几句惹他心烦的话还是在心头经久不消。
所以在离开之前,他又恹恹地走过去了踹了几脚,
全程都没讲上一句话。
被揍的人倒是,半死不活了。
顾京律走到水池前,洗了好几遍手才压下一点身体里的烦躁感。
也没再回那间包厢,而是去了一直都停在路边等他的那辆车上。
听到有开门声,原本还有些打瞌睡的沈达概瞬间清醒了过来。
车内广播还在低声放着:“中央天气台预计,明天北部等地部分地区有小到中雪,部分地区有大到暴雪……”
关闭了这广播,沈达概看了一眼后视镜,毕恭毕敬地问道:“顾总,今天是送您回去,还是继续……”
这几日,顾京律总上那座山。
有座寺庙恰好建在半山腰处,能够越过一片密密麻麻的绿色丛林,看到依山傍水的祝家别墅。
里面住着的人在做什么,自然是看不清的。
唯有那些房间亮着灯火,什么时候熄灭,才可以尽收眼底。
顾京律总去,爬上山之后,往往一待就是一整个夜晚。
第二天早上再下山,日复一日地处理公司事情、见客户。
这种生活状态,光是想着都累。
因为沈达概即使不上山,只是等在山脚处的车里,坚持了几天下来,就好像三个月没阖过一次眼一样的累。
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而且他深知,顾总不信佛。
以前谈再大的生意,包括是那种一举定夺整个君庭未来生死的合作时,他都只信自己。
不靠天,更不会求佛。
如今转换为了一名虔诚的信徒,那手腕上好像都带了一串住持送的菩提手链。
顾京律颇为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低声说道:“回去吧。”
在车子即将抵达雍景湾后,又补充了一句:“帮我准备一套最好的西装。”
亦是一份顶尖的礼仪与尊重。
“好的。”沈达概记下,问道:“您什么时候需要?”
拉开了车门之后,顾京律在寒风中站定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回答道:“明天。”
手腕上的那串菩提愈箍愈紧。
他总觉得,有些事情,再不去做,就真的来不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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