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再去乡下,祝愿的心境已然大不相同。
兜里揣着结婚请帖,就仿佛是装了满满当当稀有且珍贵的宝石。
手指碰到一下,心里面都乐到开花。
祝愿准备去方家的时候,特意没有要顾京律陪同。
怕那可耻的一家人又对他出言不逊,从而让他觉得两难。
毕竟这一趟是她要来找的方雀初。
她是有必要承担起所有的“责任”的。
而且这个男人看上去似乎心事重重,一副对她欲言又止的模样。
隔日,走到方家后,恰好是大中午。
天气却阴沉的厉害,乌云密布,低的仿佛马上就要塌下来了似的。
寒风也是刺骨般寒冷。
祝愿却不觉得冷,身上都是被顾京律贴的暖宝宝,手套、围巾、耳罩也是一个都不少的。
再加上棉服厚,她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很有福气的胖企鹅宝宝。
过完新年,到底还是胖了一些的,脸上肉嘟嘟。
步子停下之后,祝愿一眼就在方家门口的那颗大树之下看见了蓬头垢面的方雀初。
她似乎与这落俗的乡下融合得别无一二。
身上是一件质地粗糙的墨绿色军大衣,钦纽那块都逃出了白棉花。她也不梳头,头顶油发尾粗糙就随便用一根橡皮筋捆了起来。
一只脚踩在木墩子上,手中则是正干着拧玉米的活儿。
与在大城市里,精致利落的漂亮女精英形象,完全大相径庭。
环境果然是会塑造一个人的。
祝愿走过去,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什么话来。
反倒是方雀初看见了她之后,脸上一闪而过一丝窘迫的神情,随后皱紧着眉头,问道:“你怎么来了?”
清了清嗓子,祝愿侧过了一些身子,语气有些不太自然,“我就是来看看你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呀,放着那么有前途的好工作不去干,就回乡下来剥这玉米粒儿?”
职业虽然不分高低贵贱。
但是祝愿纯粹为她觉得不值得。
也会觉得曾经她把对方当作是自己生命之中最大“敌人”的人沦落到这般地步,很不爽。
方雀初用手抓了抓自己脸上粗糙的碎头发,绷紧着下颚线条回答道,“关你什么事?祝小姐你未免吃了太多盐巴,闲得慌吧?”
“你才闲得慌!”祝愿凶巴巴地反驳道,“好不容易才走出去的,你又回到这个地方来,你甘心吗?”
凭什么女性总要受相夫教子、嫁鸡随鸡,这种封建思想的束缚?
她认为方雀初已经读过了这么多书,应该要学会反抗的。
然而后者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了很轻蔑的一声笑,赶人的架势很明显:“你快走吧,一个人也敢什么地方都来,真是不长脑子。”
“还有,我和你祝大小姐什么关系也不是,请你不要来管我,也少对我冷嘲热讽的。”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木门就发出了“嘎吱”一声。
有道瘦弱的男人背影出现。
“你还不走么!”方雀初语气突然变得着急了起来。
潜意识里,她是真的觉得祝愿独自一人来这儿很危险。
虽然从小就没有看惯过这位大小姐行事作风,但事已至此,她和顾京律不再有可能,也无法借助那个男人的身份逃离这里的一切,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再害她什么。
她的人生走到这一步,她认了。
算不过的天命,难以违抗。
方父眯着眼睛,辨认了好一会儿才认出门口这个白到仿佛发光的女孩子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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