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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婆子疯了


秦洛杉忍不住插嘴:“杜轲,你为什么把玉佩摔了,要知道那可是能证明你身份的重要……”

“他起了疑心,拿谋月夫人的画像来试探我,我没办法。”

杜恭孝低声,好像说这些话已经用尽力气。

“我现在信了你的话。”

杜恭孝把手放在秦洛杉手背上,凉得怕人。

“只是,我不是杜方言的亲儿子,难道我是他的仇敌吗?”

杜恭孝喃喃,痛苦反问。

秦忠:“也不算仇敌,你不知道,戚镇和杜方言曾经是拜把子的好兄弟,在中举之前,他们甚至约定谁若能飞黄腾达,将来要照顾对方家室。”

“祖父,你怎么知道这许多。”

秦洛杉惊呼。

“活了这么久,也不是白活的。”

秦忠平淡道。

“当初戚镇和杜方言还都算我的后生,都曾拜访过我呢。”

秦忠继续平平淡淡道。

“你别叫我秦相了,也叫我祖父吧。”

秦忠看杜恭孝。

杜恭孝略僵硬,还是乖乖改口:“是,祖父。”

“祖父,你说我,我会是戚镇的后代吗?”

“这我怎么说。”秦忠笑了下,“这都取决于你的选择。”

“我?”

杜恭孝诧异。

“你愿意去找这个真相吗?”秦忠说,“到时候你要面对的,就不是偏心的父亲,而是生死相对的敌人了。”

杜恭孝再次不说话了。

秦忠:“你也不想回秦府吧,且和我回去喝杯茶,待会你愿意去哪都行,别叫人看到落了口舌。”

“是,多谢祖父。”

杜恭孝和秦洛杉回了秦府。

秦忠压根没带他去见秦悦,自顾自回屋了。

人老了,觉多,他急着回去补觉呢。

秦洛杉扶着杜恭孝,在院子里稍坐了坐。

满院子都是粘着露水的葡萄,一串串,琳琅如珍宝,表皮还泛着薄薄的紫雾。

杜恭孝面对如此美景,心却已经麻木。

只有看着秦洛杉时,才能叫他感到一丝真实。

他犹疑抬起手,秦洛杉会意,抓起他的手按到自己脸上。

杜恭孝轻轻摩挲了几下她面孔,低声:“洛杉,我该怎么面对杜家呢?”

“你自己心里会有决断呢。”

“我不知道,你太高看我了。”

杜恭孝苦笑摇头。

秦洛杉:“那婆子我安顿在别苑了,你可要与她说说话?”

杜恭孝沉默了会儿,就在秦洛杉以为他要拒绝时,他应了。

“我与她说说话。”

“你要是不舒服,不用勉强。”

杜恭孝深深看着她的眼:“怎么会不舒服?当蒙在我眼前的迷雾要散去,我只会开心。”

虽然他看着并不像开心样子,但秦洛杉尊重他的选择。

二人又一同到了别苑,为了掩人耳目,二人刻意选了小而便宜的马车,万分不引人注意。

到了别苑,那婆子已经被绑着跪在前堂了。

别苑雾霭深深,各类草木静默,好像守护前堂的侍卫。

远处一点烛火摇曳着靠近,是秦洛杉他们来了。

那婆子对于有人来了,没有任何反应。

她眼神涣散,越发苍老,好像彻底成了木头。

“婆婆,我们来了。”

秦洛杉柔和。

婆子没有反应。

只眼角眉梢露出一抹极其鄙夷的神色。

她明明没有那么老,却像是已经半截入土了。

“你们把那孩子弄哪里去了?”

那婆子发狂般怒吼,被绑着的手流下细细的血来。

“他在我的一个故人家中做客,乐不思蜀,如果你乖乖配合我们,我倒是愿意带你见见他。”

秦洛杉低声。

婆子嗤笑一声,眼中爆发某种决绝的光,猛地就要撞死在台阶上。

好在是白青手疾眼快,把她抓了回来。

又猛地拿手卸掉她下巴,防止她咬舌自尽。

婆子痛苦地挣扎着,一心求死,伸着脖子引颈就戮模样。

秦洛杉:“我今天来是带来了戚家最后的根苗,戚镇的小儿子来给你。”

“你见过他后再想死不迟。”

婆子的脸扭曲了一瞬,万分不情愿睁开眼。

“你骗我,我不认识什么戚镇。”

婆子的尾音一直在抖。

秦洛杉微微一笑:“你不是戚家的人?”

婆子:“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守在骊山脚下二十几年,难道你不是为了找戚家最后的后代,要告诉他提戚家报仇雪恨吗?”

“我不是。”

婆子只是机械地重复这一句。

秦洛杉:“好,既然你不是,你也没必要活着了,戚家遗孤的消息我更没必要告诉你。”

“来人,带她下去……”

“少爷早就不在了。”

“你一直在骗我。”她愤怒挣扎着,白青不得不费了好大力气才按住她,“你和杜家那些讨命鬼是一伙的,抢走了少爷的东西。”

婆子情绪突然崩溃,冲上大有和秦洛杉同归于尽的势头。

秦洛杉被她这副疯狂样子唬得一怔,身子后倾,险些跌倒。

好在有一道有力臂膀接住她。

“住手。”

一道酷似当年戚家家主戚镇的声音从天而降,落入那婆子耳中,足叫她怔愣半晌,方敢不可置信抬头。

可当她看清是杜恭孝的脸时,婆子眼底疯狂滋长的希冀尽数变为失望。

“你,你来找我干什么?”

看到杜恭孝终于没有戴着少爷的佩子,婆子心中感到一丝慰藉,脱口而出,

“你还没死吗,杜家的野种。”

杜恭孝蹲下,看着她那面若枯槁的脸,努力平复着心绪:“你对我如此有敌意,是觉得我抢了你家主子的东西是吗?”

婆子不说话,满是恨意的眼神替她回答了。

杜恭孝自顾自:“我是杜方言的二儿子,我今年二十五,生母是剑南西川节度使独女刘锦花,”

“而那块青鸟纹样的玉佩,是我从小就佩戴的,并不是抢谁的。”

“你错恨我了。”

婆子露出一丝讽刺的笑:“不可能,这明明是……”

她的话戛然而止,不肯再多吐露分毫。

杜恭孝紧追不舍:“明明是什么?明明是谋月夫人所雕刻的是吗?”

婆子一口气没上来,暴露出十分惊愕神色。

见她此反应,杜恭孝还有什么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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