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里,起义天子封三爷遇到谢淮安夫妻俩时,世道已经乱了,而封三爷那时早就洗白了身份,摇身一变成为乐善好施的大善人。
赌庄老板的身份也就彻底泯灭,不为人所知,否则顶着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身份也无法号令群雄,更无法干干净净地登基。
谢淮安也是在封三爷登基很久后,才得知对方的这一层身份。
原著是以男女主的视角展开,许清宜作为读者,看到最后也没有得知起义天子的全部故事。
毕竟这只是一个工具人配角,目的是增加男女主青云直上的爽感,笔墨着重点还是在男女主一家子身上。
这就是许清宜一直打听不到起义天子的原因,因为对方在书里使用的新身份还未出现。
珩哥儿一直在海上做着黑吃黑的勾当,后来回去也是冲着杀谢淮安去,就更加不清楚这些了。
至于谢淮安口中的矿脉,这个倒不是秘密,许清宜早已与谢韫之说过,并预言,失去杜缙云帮扶的谢淮安,一定会拿这条矿脉做筹码。
矿脉只有朝廷才有资格动,谢韫之知道了也没跟谁说,留意着也就是了。
否则也是很难解释,为何自己一家子对天家的矿产如此了如指掌?
为了避免麻烦,不动声色即可。
免得既惊动了天家,又惊动了谢淮安。
谢韫之安插在岭南的眼线,自然监视到了谢淮安的动静,正好谢韫之就在岭南赈灾,于是眼线连忙分派人手,快马加鞭给主子报信。
而另一个人则继续在当地盯着,记录着谢淮安的动向。
谢韫之所在的城池,距离谢淮安落脚的地方,也是两天左右的路程,看见风尘仆仆的报信人,他连忙将对方引到避人耳目处说话。
“这里没人,说罢。”
“主子。”报信人立刻汇报道:“谢淮安于五日前忽然只身离开屿县,快马奔跑两天两夜到了湛州,然后进了一个赌庄,就再也未曾出来。”
赌庄?谢韫之心想,谢淮安个穷鬼穷得叮当响,这些年靠着谢明宗在县衙捞到的油水,也仅仅够一家人过上好点的生活,哪有闲钱去赌庄消遣?
再说了,就算有闲钱也没必要跑到湛州,所以三岁小孩也猜得到,这个赌庄肯定有问题,要么就是谢淮安在联系同伙。
“好,我会立刻派人去湛州支援。”谢韫之吩咐属下道:“你休息半天,明日一早回去继续盯着。”
“是!”
属下走后,谢韫之吩咐人去找裴彻过来,裴彻也在岭南,但他的任务不是赈灾,只是谢韫之觉得这一趟恐怕会生变故,因此打着保护赈灾官员,维护秩序的旗号,向宣和帝要了两万兵马。
两万兵马分散出去,目前谢韫之的手里还剩下五千,由裴彻统领着。
“将军,你找我?”裴彻走进来。
“你……把盔甲脱了。”谢韫之的话把裴彻吓一跳,还好上峰接着说:“明日伪装成普通百姓,带一小队精锐赶去湛州,给我盯着日月赌庄,顺便查查赌庄的底细,主事人的底细,越仔细越好,明白吗?”
原来是任务……
裴彻立刻严肃地站直道:“是!将军!”
“……”谢韫之挑剔道:“把身上的行伍气质收一收,你这样很容易露馅,千万不能惊动了任何人,记住,事关重大。”
裴彻又想笔直喊话,好险半路憋了回去,装出流里流气的痞子样:“知道了,啰嗦。”
然后赶紧转身跑了。
谢韫之:“……”
忽然想起夫人说过,人老了会变得啰嗦,他不由摸摸自己的脸。
难道自己已经有那味儿了吗?
不可能。
谢韫之走到洗手的盆边照了照,还是那么年轻俊俏,然后如释重负地出去继续做事。
另一边,姜百万忽然就感觉心里非常不安,好像这一趟会出事似的,沿海生意人非常迷信感应,他深信这是海神的提醒。
于是赶紧催促手下们加快装船的速度,快点启航。
姜百万的预感是对的,洪涝过后出现了很多吃不饱穿不暖灾民,这些灾民得不到救助后就变成了强盗。
一开始只是个人的小偷小摸行为,后来拉帮结派烧杀抢掠,无论是陆地上还是海上的秩序都乱了套。
以往还有官府与官兵出来维护清安,眼下连官府都自顾不暇,一放眼到处都是需要填补的窟窿,根本没有兵力去管这些乱子。
幸而,姜百万一年到头给水师送不少钱,名号足够响亮,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大规模的海盗敢打他的主意。
姜家的船队一路北上,期间提心吊胆。
伪装成普通百姓的裴彻及二十名精锐,也悄然北上潜入湛州。
湛州在朝廷的版图上地处偏远,属于天高皇帝远的范畴。
裴彻本以为这里的治安会非常宽松,自己等人装个普通百姓应该不在话下。
结果到了湛州发现,这里虽然接受灾民,这一点很不错,可见父母官没有泯灭良心,可是对灾民的身份盘查得很厉害,有点可疑都会被盯上反复拷问。
还好他们在西营养了几年肥膘,加上裴彻故意挑选了容易伪装的各位,个个都肥头大耳,所以看起来半点儿都不像正经将士。
倒像是坊间杀猪贩羊的百姓。
将士们:“……”
虽然肥头大耳,但是不影响打仗!
眼下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他们谎称自己是邻县落难的百姓,倒也蒙混过关,然后在灾民安置营领着一日三餐,睡大通铺。
“多好,白天出去溜达,饿了回来吃饭,这里的父母官是谁?”一名将士拍着肚皮笑呵呵道:“等天下太平了,俺要亲自去谢谢他。”
“是挺好的,湛州知府叫周元聘。”裴彻回答道。
一名百姓听了他们的对话,主动搭腔道:“几位是外地来的吧?我们周大人可是远近闻名的好官呐,也就湛州受灾后还想着百姓,听说其他地方很惨,太惨了。”
“是啊。”大肚将士煞有介事地道:“我们县就很惨,所以我们跑到这里来了。”
“嘶,从哪个县跑来的,感觉没听过你这种口音。”那名百姓皱眉道。
裴彻赶紧瞪了属下一眼,可别露馅了。
“咳,我北方来的手艺人,杀猪的。”将士用手比划了一下:“在南边讨生活遇到我媳妇,我给当了上门女婿,天杀的,一场洪涝家里没粮食,我又吃得多,就被丈人赶出来了。”
“你好惨。”那名百姓单纯地信了,唏嘘不已。
裴彻等人扭脸忍笑,好个胡大嘴,难怪叫大嘴,听说家里那媳妇很凶,回头让他媳妇知道他这么天南地北地编排屋里的,打不死他。
几人三言两语互报身份,在裴彻等人的引导下来,他们从这名当地百姓的口中得到了诸多消息。
原来那个赌庄的主事人叫做封三爷,对方名气很大,身份也很神秘,是个公认不好惹的人物。
“他与知府周大人的关系如何?”裴彻问。
那名百姓顿时变了脸,摇摇头:“周大人如此清廉正直的一个好官,怎会与封三爷扯上关系,他们并无来往。”
这就有些不对了。
“也没有仇吗?”裴彻问道:“就这么相安无事?”
“当,当然。”百姓迟疑地道。
裴彻心中冷笑,原以为湛州这里会不一样,没想到也是蛇鼠一窝。
哼,在官府管治下,地方怎么可以出现一个百姓公认不好惹的人?
如果出现了,那必然是官府纵容的结果。
但这位周大人又确实对百姓不错,所以裴彻暂时没有妄下定论,一切等真相大白再行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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