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看好的,却是笙秋。
原因无他,笙秋有点儿胖,圆嘟嘟的脸,看上去土气。
不过,她的嗓子是最优秀的,性格也敦厚。
“我还是更喜欢笙秋。”颜诗蓝道。
笙秋是大红过的。算是无线电普及后,第一个红起来的歌星,男女老少都喜欢她。
她嗓子甜润有力,像一枚蜜饯,是乱世中最能安抚人心的形象。
她红了将近十年,后来隐约说是生病退出,回乡养老去了。
那十年里,画报上的女郎,都会选笙秋这种略微圆润些的形象:面颊有肉、大眼睛、嫩白滚圆的胳膊。
“……行,先定了她,捧她半年试试看。”程三娘说。
颜诗蓝:“多谢程姐姐信任。”
又说,“我弟妹傅蓉,她似乎有所顾虑,不愿意和我深谈。程姐姐看人准,您替我观察观察,看看她是个什么打算。”
程三娘:“行。”
说妥后,颜诗蓝离开了歌舞厅,去街上买了些点心,去看张南姝了。
程三娘则把两名大管事叫过来。
这两名大管事,是一男一女,都是程三娘用心栽培起来的。
“她?”两个大管事听说接下来着重捧笙秋,都微微吃惊,“她很难红吧?”
程三娘想了想:“也许她会红。现在这世道,纸醉金迷,看到这种喜庆点的歌女,心情可能更欢喜。”
两个大管事面面相觑。
不过,他们一向对程三娘的意见深信不疑。
“那个叫傅蓉的,她怎样?”程三娘问大管事孙英兰。
“她应该做得起来。不过,那天我看到她帮衬着给舞女们安排午饭,还在背诵那些舞女们的名字。”孙英兰说。
程三娘微微蹙眉:“她想干嘛?”
“我瞧着,她可能想做个教习,而不是交际花。”孙英兰道,“我手下缺个能干的下属。要是她争气,我说不定会带她。”
程三娘倒是没想到。
是颜诗蓝给傅蓉出的主意吗?
“她念过书的,又是妇人,这身份出来做事,会很便利。”孙英兰说,“我缺个识文断字又肯在这一行上进的女下属。”
女子几乎都闭在内宅。
歌舞厅又属于风月场,更是没人愿意来。哪怕落魄了,也是来赚快钱,而不是打算在这行长久立足。
傅蓉却似乎另有打算。
孙英兰是婢女出身,能帮衬程三娘、成为左膀右臂,走到今天,她很有实力,是个人精。
她和傅蓉接触得多,觉得傅蓉的注意力不是舞女们的那些技巧,而是会观察身边当差人的工作。
她如实告诉了程三娘,程三娘有点意外。
颜诗蓝买了点心去看张南姝。
张南姝这几日又换了个英文老师,学得费劲。
“……怎么换了人,上次那个冯先生呢?”颜诗蓝问她。
张南姝:“别提他,真够恶心!我给他一节课八块银元,赶得上他去教会学校两个月的薪水。
结果呢,课不好好教,就会搞些邪门歪道。偷偷写情诗,假装丢在沙发底下;还假装不小心摸我的手。”
颜诗蓝:“……”
“之前看他还行,教书挺有办法。我换了好几个英文先生了,就是学不好。他教得好,没想到又是这样。”张南姝叹气。
颜诗蓝就说:“你不如去女子中学。不单单老师教,还有同学一起。宜城就有一个叫兰心中学。”
兰心女子中学是前年成立的,目前名声还不响。再过十年,它成了宜城最有名的女子中学。
它学费不贵,但是难考。不单单要学生文化课成绩好、外貌端正,还要家世清白。
颜诗蓝还记得,有一年报纸专门攻讦兰心中学招生要求里的“外貌端正”这一点,说她们用意不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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