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瑶这个想法,温清芷是没想到的。
在这个社会,对女性过于不公平她们从小就受着以男人为尊的教育理念,即便被打骂、欺辱,大多数女人也会选择默默承受。
在她们的认知内,男人就是天。
出嫁从父,嫁人从夫,夫死从子。
这就是女人的一生,都要被男人压着过活。
就凭张瑶方才那句话,若是被夫家听见,都会被打死。
好在,她有个好哥哥,有一对开明的爹娘。
“你能这么想也是难得,就像你说的,我们这一辈子并非为了男人活着。如果你有能力靠自己带着孩子生存下去,那么那个对你不好的男人是否存在,对你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甚至,他还是个累赘。”
温清芷语出惊人,张瑶早就领教过。
唯独这次听她说男人是个‘累赘’的时候,被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她低头沉思许久,眼中露出自信的光芒来,认同温清芷所说:“温姑娘,您说的对。我家丫头那个爹,就是个没用的东西。”
她这几日也回忆了一番自己这两年过的日子,那个男人,也就刚成亲那阵子老实。之后便游手好闲,吃喝都靠他爹娘,他爹娘有了自己这个儿媳妇之后,就全靠自己……
那种苦日子,她小时候都没吃过几年,嫁人了却要一直吃?
再加上得知可能是女孩该之后,她们的态度,更让张瑶看清了这一家子的嘴脸。
“没用的东西,就不用留。”
温清芷淡然开口,一旁来回过往的张野听见她俩对话,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他时不时看看自己妹妹,希望她能够住嘴。
这样大逆不道的言论,若是传出去了,只怕她得被旁人的吐沫星子淹死啊!
“所以我决定了!”
张瑶坚定地说:“等出了月子就去他家,跟他说和离的事儿。”
“我绣活儿好,可以做些帕子,也能帮人家做做衣裳换钱。若只有我们娘儿俩,活下去是没问题的。”
“那很好。”
恶人聊得起劲,张野忍不住过来说:“温姑娘,已经收拾干净了。”
温清芷不满被人打断聊天,横扫一眼过去,“收拾好了就去把你家主子抬过来,难不成你还想我去抬?”
“是是,我这就去抬!”
这么凶干啥啊……
张野回到诊室的时候,凤筠霄恰好苏醒过来,看着陌生的周围,问张野,“这是哪儿?”
他记得被带到了镇国侯府……
“还没回去吗?”
“温姑娘说,这阵子您要留在府内,方便她观察伤口的恢复情况。属下已经打扫好房间,正要过来接您过去呢。”
听张野说完,凤筠霄盯着他,“你对她的话倒是言听计从,怎么,想到镇国侯府做下人?”
“属下不敢!”
张野‘噗通’一声跪下,声音之大,让人听了都觉得膝盖疼。
“出于对您身体的考虑,属下觉得这么做是应该的……”
他硬着头皮将今天发生的事儿告诉凤筠霄,等了许久都没见对方开口说话,冷汗跟着下来了。
他心情忐忑,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丧命于此。
“她让本王住哪儿?”
凤筠霄想要回想她是如何给自己解毒治疗的,却无论如何都回忆不起来,只记得她好像扎了自己一针……
“客、客房。”
“在哪儿?”
“不远,属下扶您过去?”
凤筠霄突然冷哼一声,“一点小伤,需要你扶?”
他轻快起身吧,面青平静地朝着门外走去,刚到门口,额间已经流下汗珠挂在脸上。
伤口,很痛。
他整个左边的肩膀都不敢动,不小心轻微动一下,都痛得撕心裂肺。
凤筠霄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痛。
还怕苦。
所以,很多时候他都会注意保暖,尽量不让自己生病,怕吃药。
一路上,凤筠霄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到院子门口的时候,他脸已经全黑了。
他胸口起伏,回头扫了一眼张野,恨铁不成钢道:“这就是你说的,不远?”
路上自己还问了,多远。
张野这厮信誓旦旦说不远!
他问了几次,张野都保证说快了,结果是在给自己望梅止渴。
张野不明白,摄政王怎么又生气了呢?
本来就不远啊,走了还不到半刻钟呢。
虽然不懂为什么自家主子生气,但这个时候,道歉是最好的选择。
“对不起,是属下的错,属下计算有误,还请摄政王不要责罚。”
“……”
凤筠霄扶着门框,身形摇摇欲坠,“滚回去自己领板子。”
“是……”
他又说错了什么?
一进院子,凤筠霄更气。
跟他的摄政王府根本不能比,就连温清芷住的院落都不如!分明就是镇国侯府一个犄角旮旯!
居然,让他住这种地方?
正在跟张瑶闲聊的温清芷,突然脊背发凉,她僵硬回头,便看到了凤筠霄阴沉的目光。
她起身过去行礼,道:“臣女知晓这儿不如您的摄政王府,您若真想回去,臣女不会阻拦。后续的话,会让王毅他们过去给您换药,免得惹了闲话,污了您的面子。”
“哼!”
凤筠霄没有理会,径直朝里面走去,“哪一间?”
“…正前面那间。”
还行,是正房。
张瑶等人是知晓凤筠霄的,立马跪下行礼。
“起来吧。”
凤筠霄掠过他们走向屋内,看到桌椅的那一刻,松了一口气。
他急忙过去扶着桌子坐下,宽大袖口内藏着的手在发抖。
温清芷跟过来,问:“您不走?”
凤筠霄没好气的看她一眼,“真不是个东西。”
他都这样了,还让他走呢?
张野将温清芷说的话都跟凤筠霄叙述了一遍,认为温清芷的话有道理,此刻他不行了的消息已经传开了,想必城中不少人都知晓。
此刻最适合装死,养伤,等幕后黑手出现了。
宫里那位一直没派人来问,不知是什么情况。
凤筠霄此刻气压非常低,周围的气氛也变得诡异起来。
凤筠霄突然冷笑,让温清芷不解。
此刻,他想的却是:凤筠溯这个混账,不会又在哪个女人床/上醉生梦死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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