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朝心中虽然惦记此事,但是,接下来两天,他却忘得不可开交。
正月初四,皇室祭祖。
正月初五,宗府族会。
这也是其第一次以皇室子弟参会,虽然只是旁听,但是也足以代表诸多东西。
宗室在朝堂之中也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尤其是其并不完全属于皇帝的势力,这才是景佑帝最担心的。
一旦他卸任之后,想要压制宗室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毕竟新朝初立,新朝的开国宗亲还尚有两位,这可不是新皇想压便能压制的。
毕竟即便是他也要给几分面子。
而且从宗室往日种种便能看其,其并不是十分安份的。
虽然他几次削弱,但是想要彻底解决,他还没有这个决心。
梁朝看着场中两位高伯祖,这是比先帝还长一辈的存在。
也是宗室之中话语权最重的两位,都已经年逾八旬。
先帝那一辈都所剩无几,而这两位看样子却还有的活。
他们说话即便是皇爷爷也要认真听着。
梁朝全程没有说一句话,而族会的重点则是关于宗族福利的拉扯,毕竟今年国库有两笔不菲的收入。
而且还是意外收入,并不是国家税收,所以宗室自然想要分一杯羹,至于多少就看这次族会的结果。
梁朝越听脸色越暗,因为按照两个老家伙的意思,运河和银矿的收入至少要入宗室三成。
理由自然是拿宗室福利以及各地封爵说事。
无非施压罢了。
梁朝眼神阴郁,立国尚不足百年,宗室竟然成了如此模样,这让他失望透顶。
而他的眼神各位族老自然不在意,但是贤王却是看在眼里,心中却不知作何想法。
而景佑帝带他参加族会,其背后的意味也耐人寻味。
不过,这些都需要他自己去明悟,而景佑帝自己显然是不会去点拨的。
正月初六
这一天就有意思了,一大早梁朝便赶往征北将军府美其名曰会友。
至于真实目的,王清晨便呵呵了。
和王清晨不同,梁朝现在越看自己的好兄弟越顺眼。
毕竟能作为状元他的容貌自然差不了,而他妹妹又能差到哪去。
王清晨看梁朝则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小五儿,怎地如此看我?我这还带了白老将军的家书,你若不要,我回东宫便是”
梁朝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司马昭之心藏都不藏。
那意思很明显,咱俩马上都是一家人了,你不好酒好肉招待?
“殿下稍候,酒菜马上就来”好在源冰还是比较客气的。
“师姐,不知师父在西疆如何?”
他称源徒师父,称源冰一句师姐也恰如其分。
“劳殿下挂念,一切都好”源冰客气一句,便离开了书房。
“早点吃完,早点回东宫吧!府内太小可容不下您这尊大佛”如果不是挂念家书,王清晨可不待见。
“好歹咱也是多年同窗,如此可太伤感情了”说着其便从袖兜掏出一封信笺。
“如此,我便完成任务了”
他此行回来,轻军简行,唯一带的东西便是军中家书。
昨天开始便已经通过兵部发往各地。
毕竟北境军多是先帝从各地带去北境的,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来自大朔各地。
而他能带的家书也是其中很小一部分。
而单单这些却已经重逾千金。
趁着王清晨看信的时候,梁朝也没有客气直接在书房里翻看起来,客气自然是不存在的。
如此多的兵书他也是第一次见,尤其是其中还夹杂着不少手抄的副本,字体很是稚嫩,看来家中应有幼儿学习。
王清新:我啊,这都是我的血汗啊!
信很简短,大意就是平安勿念。
不过信中询问他是否有后,却被其自行过滤。
趁着这个功夫,宴客厅也摆上了饭菜,毕竟家中厨艺上好的人着实不少。
“殿下,可以移步用膳了”
看到自家夫君皱眉沉思,源冰也不禁心中惴惴,毕竟信从何方来她也有所猜测。
“殿下,请吧!”王清晨并不客气,梁朝也不计较,毕竟两人的关系也并不需要客气。
可惜,曾经的四位好兄弟已经相当长一段时间没有相聚了。
孔卓在鲁州,景阳仍在歧州,再聚不知何时。
“你是不知北境情形,百里不见人烟,那吹不灭的风沙之中,看不到一点希望”
驱散下人,梁朝猛喝了一口酒,和王清晨倾诉道。
面对老皇帝,他这个皇孙也不能畅所欲言。
而普天之下真正能够让他倾诉心声的恐怕也只有这里了。
梁朝一杯一杯喝着,慢慢讲述着北境的见闻。
话语中,王清晨能够感受到其中挣扎,其中艰辛,更能看到其中蜕变。
“如果没有那一箭,我真的就留在北境了”梁朝自嘲一笑,笑语中多是苦涩。
他倒是并不畏惧。
只是多少有些感慨生命之脆弱,命运之单薄。
既是自己,又是所有人。
酒是好酒,菜也是好菜,只是梁朝好像只是为求一醉一般,并不在意其中滋味,至于来此初衷,更是抛之脑后。
王清晨默默陪着。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从他踏上高位那一天起,注定会有更多的东西离开他。
时间越久,越是如此。
对于他的放浪行为,他并没有劝阻,即便是皇帝也需要放空,甚至放纵。
梁朝倾诉着一切,倾诉不公,倾诉不平,倾诉苦难,甚至倾诉自己即将成亲的喜悦。
而王清晨却是听得一头黑线,这分明是在他脸上蹦迪。
两人酒意正酣,王清晚的小脑袋却是凑了过来,甚至朝王清晨招着小手。
“你先吃着,我去去就来”
王清晨面色一寒,他还以为府中有人多事,这是他最忌讳的,别的什么他都能忍,唯独这点不行。
“谁让你来的?”看到自家大哥面如冰霜,王清晚便好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
“哥,我听说皇太孙殿下能够见到怡妃娘娘,便过来想让他给怡妃娘娘带点东西,不关别人的事”
王清晚还是第一次见自家大哥如此生气。
“是什么东西?”
闻听此言,王清晨脸色更黑,梁朝这家伙果然没醉,这机灵劲以前怎么没发现。
“殿下安康,您能将这个带给怡妃娘娘吗?”
王清晚仍旧傻乎乎的,完全不明白现在的情况,还是将自己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对于自己大舅子快要吃人的表情,梁朝就当没看见,而是一副谦谦君子模样和小姑娘说着话。
“上次怡妃娘娘送了我好多东西,这是我给她做的衣裳,不过这是春装,现在不能穿”
她有点不好意思,苏绣是很慢的,如果是冬装的话她得做好长时间,绣完都春天了。
所以她便做了春装,过段时间春暖花开便能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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