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吗？
我似乎感受到了！
“桐桐！”小耀在嘶吼，他想拦住我，但被顾煜晨抱住了腿，扯了回去。
我拖着冯宇留在地上的斧头一步步往前走，踩着地上的地板砖。
我好像知道，那一块地板砖，没有陷阱。
仔细看，骨诺米牌倒下的地方，正面向上的地方，就是陷阱。
走到中间，我抬头看着上方的投影仪，愤怒到极致的砸了上去。
投影被砍坏，那个全息投影出来的小女孩慢慢变得模糊，不清楚，然后消失。
但很快，右侧的投影又将她显现了出来。“桐桐，恭喜你，你学会了愤怒。”
她在嘲笑我。
她想激怒我。
我砸碎了一个又一个的投影，无力的摔坐在地上。
随着所有的投影仪被砸坏，地上那个血淋淋的脑袋也渐渐散去。
那是AI控制下的全息影像，不是真的……秦若琳的脑袋。
可我承认，他们真的，成功激怒了我。
我起身，一下下砍在地板上，我想打开缝隙，我拼命的去扣地上的地板砖，双手沾满了鲜血，眼泪砸在地上。“秦若琳……”
“琳琳……”
我哭喊着她的名字，发了疯的去扣地板砖。
出来……
别死。
小耀推开顾煜晨，按照地上的轨迹，也走了过来，他想阻止我，但被我推开。
我的眼泪麻木的掉落在地上。
透过缝隙，我能看到下面的秦若琳，她奄奄一息，仿佛马上就要被血水淹没。
可我，救不了她。
“桐桐……绝望吗？窒息吗？”那个声音再次传出。“你是个人，是人就会有感情，七情六欲，嗔痴爱恨……”
绝望吗？
这就是绝望吗？
我拼命的捶打着地板，一下下的捶打。
小耀从背后抱住我，死死的抱住。
我眼睁睁看着地板缝隙下的秦若琳，被红色的血水淹没。
我救不了她。
这就是绝望。
“这才是开始，程秋桐……你才刚刚失去了友情，很快，你会失去更多。”那个声音诡异的回荡，十四层背后的人，是冲着我来的！
“滚出来！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失控的喊着，看着四周。
我想杀人。
我想杀了她……
我全身都在发抖，眼泪根本不受控制。
脑海中，全都是这些年和秦若琳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桐桐，以后要是嫁不出去，咱俩过呗。”
“桐桐……我不想嫁人，我想和你过。”
“桐桐，傅殷雷有什么好的，你别喜欢他了好不好？”
“桐桐，我们去逛街吧。”
“程秋桐你好，我叫秦若琳，也是刚转学过来的，以后我们就是同学了，我们可以当朋友吗？”
“程秋桐？”
我绝望的哭喊，全身发抖。
小耀始终一言不发，死死的抱住我，他能感受我的痛苦。
即使我一句话都不说，他也是最能敏锐察觉到我情绪的人。
我不是没有感情，不是没有七情六欲，不是没有爱恨嗔痴，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而小耀……是唯一一个能感知我一切情感触动的人。
“桐桐……我在。”他声音沙哑的安抚我。
告诉我，他一直都在。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
傅殷雷顾煜晨他们在拼命敲着地板，想要将冯宇救出来。
可我撬不开，他们也撬不开。
陆哲跪在地上，双手已经血肉模糊，他的手指死死的扣着地板缝隙，想要拉开，他绝望的挣扎，呐喊。
我的五感，仿佛在麻木中慢慢清晰。
这是绝望。
我知道，这就是绝望。
“第一个启动毁灭装置的人，可以活着离开，代价是……其他人都会死哦。”那个诡异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下意识往尽头看去，看到那个存在感极低的张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走廊尽头。
他看着墙上的红色按钮，视线颤抖的回头看了我们一眼。
“摁下去，就会出现逃生出口。”那个声音在蛊惑张霆，让他摁下去。
我们所有人都收紧了呼吸，警惕的看着张霆。
张霆哭着摇头。“对不对，对不起，我太害怕了，我想离开这里，对不起……”
这就是人性，他为了活下去，可以要所有人都死。
“张霆！”李晴晴哭着喊了张霆的名字。
可张霆还是摁下了按钮。
他哭着摇头。“我知道我过去做错了事，可我已经改了，这些年，我一直在做好事，就为了弥补我过去犯下的错，我知道我不该在他们放火伤害小耀阿辰的时候见死不救，可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不如他们强大，我只想活着，我有什么错，我这些年矜矜业业，我努力工作，我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为什么要把我抓到这种地方，为什么！”
他绝望的哭喊着，看着已经出现的通道口，毫不犹豫的冲了出去。
“自会装置开启。”
小耀拉着我想要逃离的时候，在出口处落下铁栏杆，将我们全都困在了里面。
没有了生路。
身后，环境突然暗了下来，无数的红外线感应灯，对准了我们每个人的额头，心口。
我们很清楚，这背后是无数把被操控的机枪。
而我们，无处可逃，无路可躲。
“我们玩儿个游戏。”黑暗中，那个诡异的全息小女孩再次出现，她冲我笑。“桐桐，他和他，只能活一个，你选吧，我给你，二十秒。”
她指着傅殷雷和小耀。
要我在他们两人之间选择一个活下来。
我全身发抖的握紧双手，愤怒让我有种想要毁了一切的冲动。
我冲着摄像头的方向看了一眼。“我会杀了你……”
“桐桐，我在帮你啊，帮你确定自己的心意，你不想知道你爱的人到底是厉念尧，还是傅殷雷吗？”那个诡异的声音笑着开口。
“倒计时开始：20……19、18、17……”
傅殷雷和小耀都没有说话，他们只是看着我。
我知道，他们也在等我的选择。
我举起斧头，冲着隐藏的全息镜头砸了过去，声音低沉。“我用得着你教我做事？”
在倒计时没有结束之前，我冲着斜前方的墙壁跑了过去，踩着侧墙借力将上面的一个红外线感应装置拽了下来，摔在地上。
顾煜晨拉着陆哲李晴晴，快速躲开刚才所在的位置。
小耀和傅殷雷也快速躲开。
机枪开始冲着方才的方向扫射。
没有了红外感应，他就像是无头苍蝇，只能乱扫。
“桐桐。”混乱中，小耀找到了控制铁栅栏的开关。
他拉着我避开机枪，逃了出去。
“桐桐！”傅殷雷也逃了出来，想要抓我的手，但被小耀眼疾手快的拽了回去。
他呼吸急促的抱着我，视线挑衅的看着傅殷雷。“桐桐，我也想知道，你会怎么选，在我和傅殷雷之间……”
傅殷雷怒意的看着小耀。“你有病吧！什么时候了，还选，走啊！”
顾煜晨也拉着失魂落魄的陆哲，单手扯着吓坏了的李晴晴，往外逃。
而白景霜，命是真大。
傅殷雷想要知道基因集团的秘密，就得护着她，不能让她死。
居然活到了十四层。
“桐桐……你会选我吗？”小耀像是闹脾气的小孩子，红着眼眶，执拗的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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