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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以身相许吗?


司羡再见到姜舸时,是一个小时后。

他一身水汽,头发半湿,走来的画面都带着雾气。

许是经过浸润,五官愈发立体精致,薄唇透着几分殷红,连眼尾都染上红晕。

司羡脑海里闪过两个字。

妖孽。

完全一副得道高僧都渡不了的妖孽模样。

不知怎么的,她忽然回想起他蹲在地上低头擦手时说话,暗哑嗓音隐隐透着性感勾人的调调。

啊,她思想怎么这么龌龊!

“不舒服?”

姜舸绕过沙发走来,却隔着走道停下,司羡感觉他似乎在刻意保持距离,考虑很久的话犹豫要不要说。

见司羡没有说话,姜舸往前走了一步,眉头微蹙:“脚很痛?”

见他误会,司羡忙摇摇头,左脚不能点地,她只能靠着门框说:“不是,我想的是有点晚了,如果你要休息,就去卧室睡,被子枕头我已经换新的了。”

姜舸视线扫过她抱着的被子枕头,黑眉高挑:“我睡卧室,那你呢?”

这里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可没有多余的房间。

司羡笑笑:“我睡沙发就好,你放心,我这沙发质量挺好的。”

说到最后,她声音慢慢发虚,尾音咯咯干干笑了两声。

哪对夫妻下午刚领证,晚上就分床睡的?

可她猜想姜舸找自己结婚,应该是想要个不会管他在外面会不会胡来的妻子,这点她肯定会做到。

只是她不敢笃定,姜舸能不能只把她当成是名义上的妻子。

但跟他一起上新闻的都是大美女,应该看不上她这种清汤挂面的女生。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想要,她还受着伤不是?

所以,司羡赌的是姜舸的绅士风度。

姜舸双手插兜走到她面前,小姑娘尖尖下巴抵着小被子,乌发吹干柔软地贴着脸颊垂下,几缕压在了被子与胸口之间,在他靠近时,她偷偷后退了步,再自以为自然地抬头回视他,其实清澈鹿眸里全是慌张和不安。

这小姑娘似乎大多数时候都是紧张忐忑,不知道是独独对他如此,还是一贯如是。

司羡听到头顶落下一声轻轻叹息,她怔愣之际,怀里的被子和枕头被人抽走。

“哎……”她茫然看他,感觉哪里不对劲。

姜舸单手轻轻松松拎着被子,低头看她:“欺负一个伤患,我姜舸还没那么禽兽。”

她双眸懵懵懂懂,也不知听不听得懂。

他抬了抬下巴:“你睡卧室,沙发我来睡。”

司羡见他转身就要走,伸手揪住他袖子:“你是客人,我是主人,哪有让客人睡沙发的道理?”

姜舸看着她,眼眸一眯:“好像有人忘记领证的事。”

司羡眼眸闪烁:“……我没忘。”

“那我是怎么成为客人了?”姜舸好脾气弯下腰,与她双眸对视,似乎很有耐心,脸上挂着假笑,一瞬不瞬地等着她解释。

离得太近了,温热的鼻息轻抚过她面颊,眼睫痒痒的,司羡克制了想去揉眼睛的想法,悄悄往后靠了靠。

她一本正色:“应该这么说,你是我的恩人,所以我得对你好点。”

这个理由,他应该满意了吧。司羡想擦汗了。

“哦?”姜舸拖长尾音,表情变得有些诡异,“那你要怎么报答我,以身相许吗?”

司羡本能双手交叉捂住胸口,等对上他似笑非笑视线,她整个人僵在原地。

姜舸轻笑了声,司羡听不出情绪来,委屈巴巴地望着他。

他屈指在她脑门轻轻弹了下:“折腾一天了,去睡觉吧。”

话题直接被略过,倒显得她的反应太自作多情了。

司羡坚持道:“可让你睡沙发不好。”

姜舸偏头:“你不是说沙发质量挺好的?”

司羡:“额……”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你一个女孩子都睡得了,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睡不了?”

他语气不容反驳,直接决定了。

司羡撑着门框,看到他把被子枕头放在沙发上,她只好转身回房,直到看见床上崭新的三件套,终于想起来哪里不对了。

姜舸手里拿走的是她原本睡的被子!

她迅速转身,刚张唇,姜舸已经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到唇边的话被迫咽下去。

这么私人的东西盖在陌生男性身上,怎么都觉得难为情不自在。

她伸手揉了揉脸,手心烫极了,感觉不到脸颊的滚烫。

算了,这个世界炸了也跟她没关系。

回到床上,司羡以为经历了混乱的一天,她会睡不着,结果沾床就睡。

卧室门关上,客厅陷入昏暗,外面路灯离得远,透进些许光亮。

姜舸躺在沙发上,闭上眼,鼻尖周身萦绕淡淡馨香,跟司羡身上的很像。

半晌,他叹气起身,又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凌晨。

薄衍回到家里,手机里消息不断,但没有一个是司羡发的。

认识她这么多年来,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原本隐隐作痛的胃,在这刻加剧了。

薄衍皱起眉头,眸色里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不耐烦和郁气。

不就是领证吗?

又不是今天不领,以后就领不成了。

耍性子也该有个限度。

难道是他平日里太惯着她了?

想到这里,他心头乌云更盛。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恃宠而骄的人,这次他要彻底磨一磨她的性子,否则结了婚,她时不时来这一套,谁受得了?

他直接把手机扔在床上,脱衣去冲浴,不再理会。

隔天,司羡是被电话吵醒的。

她睡眼朦胧,接了起来。

刚喂了声,那头就连珠炮弹砸了过来。

“我妈说你跟姜舸结婚了?你不会是被薄幸男跟那个小贱人给刺激了,神志不清被那花花公子给骗婚了吧?一棵歪脖子树吊了十几年,又换另一棵歪脖子树吊一辈子,司可可,你好样的!”

司羡被炸醒,听出了对方的声音:“大姐,不是……”

对方压根就听不进解释:“你在公寓对不对?五分钟我就到,立马给我麻溜起床,咱们找那个姜蝴蝶离婚!”

大姐要过来,而且马上就到。

姜舸还在她家里。

一个激灵,司羡彻底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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