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贤妃的身体在愤怒的火焰与眩晕的浪潮中摇晃了几下,最终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无力地跌坐回了椅中。
她愤怒地斥道:“若是驸马府上的下人,又怎会查不出是何人所为?到底还是他做的!”
张姑姑吓了一跳,急忙趋步上前,轻手轻脚地替贤妃娘娘揉着心口,劝慰道:“贤妃娘娘您说的那人可是纪公子?您且宽心,老奴已经下令让人继续追查此事,只需稍等片刻,真相定会水落石出。再者,那地牢之事,也并非全然与公主有关。公主她不过是将人囚禁其中,至于那些不幸死去的人,说不定还是驸马故意‘栽赃’的。”
张姑姑言下之意便是想要将地牢一事推在驸马身上。
贤妃娘娘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是不是驸马栽赃陷害,本宫岂能不知?锦儿那脾气,我早就提醒过她,若是要动手,便干脆利落,一刀了结。何必留下活口,日夜折磨,这不是给驸马和她找不痛快吗?她总是不听,偏要将人囚禁在自己的府上,这不是自找苦头吗?”
“倘若锦儿擅自行动,背着驸马屠戮无辜,纵是皇上心存宽宏,愿意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驸马心中的那份不满,本宫也可通过种种手段加以消解,金银财宝、荣华富贵,皆可抚平。然而,令本宫不解的是,若是锦儿在府内真的受尽委屈,她为何不直接告知本宫,寻求本宫为她做主?从小到大,本宫将她保护的滴水不漏,何曾有过一丝的委屈?可本宫在御书房,她竟然连一个目光都未曾向本宫投过来,这是为何?若她早早向本宫求援,本宫定会为她筹谋,哪里会变成现在这样?连驸马都知道地牢的事先要回报皇上,却惟独将本宫瞒在鼓里,不就是做贼心虚,他怕本宫洞悉他的阴谋。”郑贤妃的面色阴沉,仿佛那口压抑在心头的热血随时都会喷薄而出,直逼喉头。她冷笑连连,声音中充满了讽刺与不屑,“哪有什么查不出的人,分明就是纪承枫来报仇!这位驸马爷,可真是好手段!一边借着我的力量谋取他的利益,一边又与纪承枫勾结,企图将本宫除之而后快。若是没有本宫的庇护,锦儿岂不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真是好算计,好谋划!”
张姑姑面对此情此景,一时间竟无言以对,无法解释公主的奇怪之举动,也无法为驸马开脱辩解,只能拣话来劝慰开解。
而就在这时,李姑姑急匆匆地走了进来,面色紧张地说:“贤妃娘娘,驸马府的侍卫已经更换为皇上的人,您指给公主的那几位,前几日都被公主押在地牢之中。”
这句话如同烈火中的一滴油,瞬间点燃了郑贤妃心中的熊熊怒火。她原本已经波涛汹涌的情绪,此刻更是如同翻江倒海,难以平息。郑贤妃紧紧咬着牙,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聆听完李姑姑接下来说完的每一个字。
终于,她的忍耐达到了极限。
她猛地一挥手,手中的茶盏便如同被巨力击中,瞬间破碎成无数碎片。尖锐的碎片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冷冽的弧线,其中一片不偏不倚地划过了李姑姑的面庞,她的耳朵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即使面对这样的险境,尽管李姑姑颤抖着身体,低垂着头,也不敢有丝毫的动弹,
“什么?”张姑姑的震惊之情溢于言表,她难以置信地凝视着李姑姑,眼中满是不解与惊愕,“你是说,公主竟然对驸马的父亲施用了媚药,让他与……”
郑贤妃原本以为,是驸马被其他女子所惑,才渐渐疏远了谢元锦,谢元锦因此才动了用药的念头。却没想到,是谢元锦嫌驸马的父亲多管闲事,竟对他做出了如此荒谬之事。
在后宫之中,郑贤妃虽见过无数的荒唐与丑态,但眼前之事,却让她感到难以启齿,无法用言语形容其荒谬与荒唐。
怪不得皇上会如此震怒,这谢元锦,当真是愚蠢至极!她的所作所为,不仅玷污了皇家的尊严,更是触犯了伦理道德的底线。
不对,郑贤妃对女儿的责骂只是一瞬,听着张姑姑的劝解,她再细细思量这整件事的始末,也能了解个七八分。
纪承枫一事,周嘉清和徐竟骁岂会善罢甘休?他们二人,向来心狠手辣,睚眦必报。
饶是她这段日子来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却不料他们一开始打的主意便是她的女儿,她再防备有何用?
这个驸马还真有他的,他一进宫直奔御书房,根本没人来通报她一声。其中,自然少不了徐竟骁的暗中助力,然而,这位驸马爷却照做不误。
郑贤妃心中五味杂陈,枉她为驸马保驾护航这么多年,这驸马今日的行为,却是如此不把她放在眼中,甚至连个通报的消息都不曾有。
他这样做,无非是因为他对公主越来越来失望,而她这个公主的母妃插手太多……
她越想越怒,这驸马爷,竟然与她一直想要除去的周嘉清勾结在一起,这简直是对她的一种挑衅,一种侮辱。
“好!好!既然她动了本宫的女儿,那就要跟本宫斗,本宫定要让她明白,一两次的胜利并非万能。还有那个驸马简直愚昧至极,若无本宫在背后指点迷津,他这驸马之名不过是空有其表,毫无实质!”
郑贤妃眼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心中的愤怒如洪水猛兽般难以遏制。每当想起谢元锦所做的一切,她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这股愤怒仿佛要冲破她的喉咙,撕裂她的心肺。终于,在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中,她再也无法忍受那股压抑已久的怒火,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贤妃娘娘!”
“娘娘,您怎么了?快,快传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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