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察司提审王大林一无所获,当天傍晚边,霍云卿就命人把王大林给放了。
赵佑兴和徐进都拦了,没能拦住她。
次日早朝,霍云卿就被参了一本。
永兴帝端坐在龙椅上,面色平静,看不出情绪来,他扫视一圈,视线最终落在萧北乾身上,自他遇刺受伤,这是第一次回来上朝。
“皇儿伤势未愈,理应在府上休养才是,何必操心朝堂之事,来啊,赐座。”
上朝期间赐座?文武百官面面相觑,都是惊讶不已。
陛下偏心皇嫡子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偏心成这样还真是让人难以想象,在这大殿之上,向来只有陛下能坐着,就算辰王殿下身上有伤,也是于礼不合啊。
当然,大臣们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谁也不敢质疑陛下的旨意。
汪公公端来了太师椅,放在萧北乾的身侧,萧北乾也没客气,谢了恩便坐下了。
萧璟丞看了他一眼,眉头微蹙,萧和旭也看了过去,眼底闪过一抹阴狠。
参霍云卿的是言官还跪在殿上,见永兴帝安顿好了辰王,他再次高呼:“陛下,监察司代理御史霍云卿徇私舞弊,不容宽恕啊!”
永兴帝似乎才听到言官的话,他神色淡淡的看向霍万鸿,“霍爱卿,霍云卿是你女儿,这事儿你怎么看?”
霍万鸿咧着嘴笑:“回陛下的话,云卿是臣的女儿没错,但在朝堂之上,她的身份是监察司代理御史,既然是监察司的人,理应问责监察司,与臣无关啊。”
永兴帝闻言愣了愣,看着霍万鸿的眼神有些古怪。
霍云卿要是在这里,一定会表示疑惑,这是她亲爹?说好的天塌下来有他顶着呢?
霍万鸿好整以暇,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宋爱卿,那你说呢?”永兴帝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看向了站在另一边的宋危。
宋危稳如泰山,神色平静的拱手作揖,恭声道:“回陛下的话,臣以为霍御史做得很对。”
永兴帝眉眼微挑,不动声色的等着他的下文。
宋危继续说道:“陛下将齐王殿下一案交给霍御史,自然是认同霍御史查案的能力,因此霍御史做什么都是对的,陛下慧眼识珠,又怎会所托非人。”
霍万鸿听得很满意,恨不得当众为宋危鼓个掌,他就知道把问题抛给宋危是对的。
永兴帝沉默片刻,突然笑了起来,“宋爱卿所言极是,云卿自回京以来,多次为朕乃至大庆立下汗马功劳,她的能力诸位爱卿也是有目共睹的,朕把齐王的案子交给她,自然是信任她的,朕相信她绝不是徇私舞弊,她这么做定有她的道理。”
大臣们面面相觑,都是面露疑惑。
他们原本以为,陛下是不满霍云卿,才会封她为代理御史,并把齐王这桩难查的案子交给了她,毕竟她身为女子,为查案不得不与监察司那帮男子混在一起,就算她查明真相立下功劳,往后的名声也不会太好。
所以当她行为有失之时,他们迫不及待的参她,想在陛下面前博些好感,如今看来,他们都会错意了。
陛下对霍云卿非但没有不满,相反还很纵容,案子还未查明她就把嫌犯放了,陛下这都不生气,还不能说明霍家嫡女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吗?
想到这里,大臣们纷纷看向端坐在大殿之上的辰王殿下,现在还有谁人不知,辰王殿下受伤是为了给霍云卿挡刀,辰王殿下昏迷不醒的时候,是霍云卿彻夜守在辰王府照顾他,隐约听说这还是陛下的旨意,难不成陛下有意为二人赐婚?
如果是这样就说得通了,反正霍云卿是要被许配给辰王殿下的,那封她为御史,让她查案也就没什么稀奇的了,陛下对辰王的偏心所有人都知道,霍云卿是未来的辰王妃,待遇自然也非同寻常。
霍云卿的事情再没有人多言,礼部的人适时提出了齐王的葬礼,齐王身死多日,总不能一直这么放着。
永兴帝悲痛不已,沉声叹气:“齐王的葬礼是该办了,你们兄弟几个,谁愿意操办此事?”
萧璟丞和萧和旭立即上前,都表示愿意操办齐王的葬礼,唯独萧北乾还是端坐在太师椅上一言不发。
永兴帝看向萧北乾,“皇儿,你有什么想法?”
“皇兄的丧事有二位兄长操办,自是万无一失,只不过九弟还在禁足,儿臣斗胆替九弟求个情,皇兄出殡之日,还请父皇恩准,让九弟送皇兄最后一程。”萧北乾还是一如既往的神情寡淡,哪怕是在求情,声色也十分淡漠。
偏偏永兴帝就吃他这一套,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下朝的时候,孟鸣舟与萧北乾并肩而行。
“霍云卿昨日才闯了祸,今日殿下就来上朝了,就不怕陛下察觉?”
萧北乾轻笑了声:“舅父以为,陛下什么都不知道?”
“陛下知道是一回事,殿下如何行事是另外一回事。”说到这里,孟鸣舟无奈的叹了口气:“齐王一案牵扯甚多,霍云卿恐难脱身。”
“舅父,您说陛下为何要将此案交给霍云卿?”
“陛下有意为难霍云卿,也在试探霍家对争储的态度。”
“舅父果然料事如神,不过这并非全部。”
“还有什么?”
“除了试探霍家,也是在试探本王。”
听了这话,孟鸣舟骤然停下了脚步,眉头紧皱的看着他。
萧北乾也停了下来,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道:“舅父,陛下根本不在意谁对霍云卿真心,他只想知道谁有意接近霍家嫡女。”
孟鸣舟面露忧色,“既然殿下知道,就该……”
“舅父。”萧北乾语调平静的打断了他,“正因如此,本王才更应该有所行动,在陛下心目中,本王向来想一出是一出,从来不屑遮遮掩掩。”
孟鸣舟长叹一声,无奈问道:“殿下打算怎么做?”
萧北乾嘴角微扬,不疾不徐的说道:“陛下想要的是一个凶手,本王给他一个凶手便是。”
孟鸣舟拧眉问:“殿下知道是谁做的?”
萧北乾嗤笑了声:“本王说的是给陛下一个凶手,没说给的一定是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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