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卿心里清楚的很,永兴帝这是在给她压力,他自然不会相信她是被强迫的这种鬼话,她一个能上战场以一敌十的猛将,谁能强迫她?
永兴帝想看的是她的态度,如果她敢答应,只怕永兴帝就会有下一步动作。
可是事已至此,萧北乾都当众承认是他强迫了她,若是她不同意,萧北乾置于何地?他会被如何指摘,又会被多少言官参奏?
永兴帝目光沉沉,再次开口:“霍云卿,你愿意嫁给辰王为妃吗?”
霍云卿侧目看了一眼萧北乾,而后朝永兴帝行礼回话:“陛下,臣女已经别无选择,臣女愿意嫁给辰王殿下。”
她话音落下,整个朝堂瞬间安静下来,静得十分可怕!
满朝文武大臣谁也没想到,最终迎娶霍家嫡女的竟是辰王殿下,陛下本就偏心辰王殿下,如今他又要迎娶霍家嫡女,太子之位岂不是非他莫属!
永兴帝沉默良久,高声开口:“好!很好!朕今日便成人之美,为你们二人赐婚!”
萧北乾目的达成,笑得如沐春风,难得给了永兴帝一个好脸色。
“多谢父皇恩典。”
“谢陛下……”
“还请父皇收回成命!”霍云卿话没说完,突然听到萧璟丞的声音,他挺直了腰板跪在殿前,高声道:“父皇容禀,临山城瘟疫期间,飞凤将军在临山城与监察司右御史楚峰假扮夫妻,为了掩人耳目二人定是住在一间屋子里,事关七弟终身大事,儿臣作为兄长不得不多多考量。”
“端王殿下此话何意!”
萧璟丞这番话的意思就差挑明了说,他怀疑霍云卿和楚峰早就有了夫妻之实,所以绝不容许霍云卿这样不干不净的女子嫁入皇家。
霍怀宁第一个站出来质问萧璟丞,他不容许任何人玷污他家云妹的名声,哪怕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
“怀宁将军,本王只是想弄清楚罢了,倘若飞凤将军和右御史清清白白,再让父皇为他们二人赐婚也不迟。”
永兴帝很是满意,萧璟丞不愧是他选中的太子人选,他很聪明,知道这桩婚事一旦成了,他就离皇位越来越远了。
身为他的皇子,有野心方能成事!
“皇兄慎言,云卿和监察司右御史前往临山城是为了临山城的百姓,他们之间清清白白。”萧北乾沉着脸,眼神森冷。
萧璟丞反问:“七弟如何能够确定他们之间是清白的?”
“本王相信云卿。”
萧璟丞讽刺的笑了笑:“七弟,你身为皇子,又贵为王爷,怎能因为一句轻飘飘的相信,就做出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来?就算飞凤将军和楚峰之间是清白的,可她进过监察司查案,还上过战场,她身为女子却扎在男人堆里,七弟若是娶了她,世人该如何议论你?”
“本王信她!”萧北乾说完猛地朝永兴帝下跪,高声道:“还请父皇为儿臣赐婚!”
永兴帝皱着眉,沉思良久才缓缓开口:“皇儿,此事……”
“父皇三思!”萧璟丞跪行两步,再度高呼:“父皇,儿臣并非有意阻拦,只不过事关皇家清誉,儿臣不得不谨慎,不如这样,请女医为飞凤将军验明正身,倘若她还是完璧,这桩婚事便是天作之合。”
永兴帝眼睛亮了亮,霍云卿贵为霍家嫡女,若是当众验身,岂不是成了笑话,届时他想不赐婚也就有理由了。
他做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缓缓点头:“端王所言在理,不如……”
“陛下。”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像个旁观者的霍万鸿站了出来,他不似平日里那般虎头虎脑,他目光坚韧,神情庄重严肃。
永兴帝皱了眉,却也不能视而不见。
“霍爱卿有话要说?”
霍万鸿缓缓下跪:“臣就这么一个女儿,还请陛下看在臣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放过云卿,她虽然进过监察司,也上过战场,但她只是个姑娘家,若是当众验明正身,往后她该如何过活?”
“爹……”
霍云卿热泪盈眶,她的父亲戎马一生,是大庆王朝赫赫有名的常胜将军,如今却为了保护她这个女儿如此低三下四。
她心里难受得紧,这世道还真是可笑!
只因她是女子,只因她上过战场,她就不干净了?
简直荒谬!
“陛下!”霍云卿扑通跪地,掷地有声的说道:“臣女有话要说!”
“说!”永兴帝已经觉得事情不妙了。
“陛下,方才端王殿下诬蔑臣女,说臣女与监察司右御史楚峰有染,又说臣女进过监察司,还上过战场,话里话外诬蔑臣女清白,臣女敢问陛下,敢问端王殿下,敢问在场的诸位,你们若是臣女,难道查案的时候还要抽空与人厮混?上战场的时候打完仗还有力气做其他事情?”
霍云卿说完,满朝文武百官都是面面相觑。
是啊,他们要是霍云卿,顾着活命就不错了,还想什么男女之事?
“陛下,端王殿下百般阻拦,不知是何缘由?难道是担心臣女嫁给辰王殿下后,会影响端王殿下的地位吗?”
霍云卿这番话说得太过直白,萧璟丞有心反驳,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永兴帝脸色难看,一言不发。
萧北乾默默的跪在霍云卿身边,清冷而又感性的声音在殿上响起:“父皇,儿臣心悦霍云卿,不为她的身份,也不为她的容貌,只因年前怀修将军大婚那日,儿臣与霍姑娘私下说了几句话。”
永兴帝不想接茬,却不得不接。
“哦?你们说了什么?”
“儿臣当时让她多读书,她说她不爱看书,儿臣问她不爱看书是不是因为喜欢看些话本,道些儿女情长,她当时反问儿臣,为何认为她只会儿女情长,难道她就不能心怀天下,望盛世太平!”
霍云卿闻言再度泪目,他竟记得那番话!
“父皇,儿臣大概是那个时候就心悦于她了,这半年来,儿臣看她惩奸除恶,名扬天下,她查过案,上过战场,她的确如她所言,心怀天下,为盛世太平不顾一切,这样的她,又怎会只道儿女情长?父皇,儿臣信她,还请父皇为儿臣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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