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速擦掉眼泪,不想让他发现自己五味杂陈的情绪。
但席砚琛并未多想,他亦含着糖打趣她:“不久前才说对婚礼没感觉的裴猫猫,这就被感动了?”
婚礼周围的群众因为撒向四周的糖开始涌动,裴月突然绕到他身后,双手攀住了他的肩膀。
“师父。”因很感动,她的声音还是有点哽咽,“膝盖疼,走不动道了,你背我。”
男人弯腰把她往背上颠了一下,双手稳住了她的腿,“让我提前练练背媳妇儿?”
裴月听着周围的喧闹,在他紧张又小声地说:“师父,问你一个问题……”
席砚琛:“嗯。”
“你……会不会爱上我?”
话音落下,裴月心跳得飞快,让她呼吸急促。
男人停了一下,笑了,“嗯,爱上你。”
几秒后。
裴月气得又咬上了他的肩膀,席砚琛眉头拧起,“疼!”
“没和你开玩笑!”
席砚琛步伐慢了一点,“我回答你之前,你先告诉我,你会不会爱上我?”
闻言,裴月抱他的力道大了一些,那双吊稍的眸子里蕴起强烈的涟漪,脸颊绯红。
她偷偷地扬起笑意,却把声音压得很低,“你告诉我答案,我就告诉你答案。”
背着她往人群外走去的男人也垂眸低笑,“你告诉我,我再告诉你。”
总之,就是谁也不说。
但又有一个认知在他们心里迅速蔓延开来。
当一个问题,没有立马得到否认的那个答案,那么答案就偏向的是“yes”。
去往电动车停的地方的路上有一条斜坡,席砚琛背着裴月路过时,想起刚才的新郎曾背着自己的老婆在这里转了好几个圈圈,席砚琛往坡下跑的时候,也背着裴月转了两个幅度很大的圈圈。
那感觉有点天旋地转,裴月叫嚷着搂紧了他,席砚琛却悄悄换了口气息。
这里的路很窄,仅仅是房屋错落出不足三米的小道,但他轻嗅宁都那繁华的大都市所不会有的浓郁的草木与泥土的馥郁,又错开矮矮的房屋看远处山高地阔,抬头便是碧空如洗,鸟儿可以自由自在地落在任何地方。
这么逼仄的地方,不仅容下了世界,还容下了他与裴月。
这个时候,背上的女人又说,“师父,我们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
“关于刚才我们都提出的那个问题的答案,如果我做到了给席氏完成一千亿的营收,我就告诉你。”
裴月这样说,是经过考虑的。
若她能完成一千亿的营收,她自己也必然赚够了三十亿,自由后,她绝对不会吝啬对第一次喜欢的人表白。
她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席砚琛她喜欢他,不论他对她是何想法。
若说,自己爱的人不爱自己是一种遗憾,而在合适的时间,因为各种顾虑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所想,其实也是一种遗憾。
席砚琛停下脚步,他望着正好从头顶飞过的麻雀,轻笑,“好。”
“等我接任了家主之位,我就告诉你。”
他这样的话是裴月所没想到的。
裴月愣了愣,坏笑,“是因为你掌控了整个席家的话,其他人就奈何不了你了吗?”
比如,他就可以像古代那种昏君一样,想和哪个女人好就和哪个女人好,不必在意别人的目光。
“再猜猜。”
席砚琛以噙笑的声音应了一声,但那张俊脸却因裴月没能看见,而陷入了忧郁中。
他们回到青舍,两人一起洗了碗后,裴月没睡够要补觉,席砚琛下午是有行程安排的,但想起席昭延的那通电话,他推掉了工作,留下来陪裴月一起睡。
下午四点。
一辆库里南开到了宁都的民政局。
坐在驾驶座的席昭延穿着裁剪得体的白衬衫,正认真地在把车倒进停车位里。
旁边坐着季雪,她换下了昨日的大红裙,穿了一件雪纺材质的白衬衫和浅蓝色牛仔裙,长发利落地盘了个高丸子头,看起来甜美青春。
只是她的神色却很凝重,眸子盯着手里的身份证件发着呆。
良久后,身边温润低沉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季雪?”
她回过头,表情还是有几分呆滞。
席昭延皱了皱眉,表情温和:“后悔了?”
他们现在是来领证的。
领证的流程如同在银行办理一张银行卡那么简单,但意义却比办一张卡要沉重得多,会把两个独立的个体,绑定成一个新家庭。
季雪摇了摇头,她怎么会后悔和男神在一起呢。
“我只是,对结婚这件事很迷茫。”她坦诚道,“我就是以前参加过婚礼,我也没有想过,这种事会那么早地降临在我身上。”
“而且……”季雪又抿了抿唇,“席先生您明明那么聪明睿智,可要和我这种人结婚,感觉你像大冤种。”
“大冤种?”席昭延忍俊不禁,“好,大冤种就大冤种,那现在下车吗,还是要再做做心理建设。”
季雪做了一个深呼吸,“下车!”
她做事,从未怂过。
说着她就要去开车门,但席昭延突然想起了什么来,“等等。”
他从车内找出了一个很精致的首饰盒,然后打开,里面放着的是一条很漂亮的项链,吊坠是雪花样式,由钻石和蓝宝石点缀。
他从里面拿出,冲季雪微笑,“我给你戴上。”
季雪无比震惊:“这……什么时候准备的呀?”
从昨晚到现在, 她一直与他在一起,他根本没有时间给她买首饰的。
男人捧着吊坠看着,“那天你把你买给自己的项链送给了婧婧当生日礼物……”
说到这里,他的一双桃花目更加多情,“但我觉得你的脖子更好看,更适合戴项链。”
季雪用力咽了口口水,仿佛春天的藤蔓迎着暖阳,缠住了她的心脏,悸动也突然豁然。
有些相恋多年的恋人决定步入婚姻的契机,很多也都是因为一个细节。
她想,席昭延为她准备项链的这个细节,足够她打消所有的迷茫。
他细微至此,她三生有幸。
她没有说话,朝男人探过了身子。
席昭延靠近她,又侧头,把项链给她戴上,又帮她整了下衣领。
不等他开口,季雪淡红着一张小脸,道:“那下车吧?”
男人点头。
鉴于两人在过去民政局之前,就在席昭延的安排下做了婚检,这结婚证他们领得格外快。
再次回到车里,季雪看着那两个新鲜热乎的红本本,突然间眼泪噙满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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