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砚琛眉目清冷疏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但忽然间容婳的眼睛没缘由地红了,“告诉我!”
这一刻,席砚琛觉得这女人似乎也有点什么毛病。
“容女难道会把自己的隐私随意告诉一个陌生人?而且这个陌生人,还上赶着想和我结婚。”
席砚琛话说得没有一点错,可容婳却突然露出了无助又焦急的模样,眼里还蓄上了泪。
“席砚琛……”这一声,容婳唤得略显无力,“好,你不说,那我有些话,就得提醒你了。”
席砚琛眯起眸子,冷淡的模样仿佛是在好奇,这女人还能整出多少幺蛾子。
而容婳的情绪却突然激动了起来,声音也拔高了不少:
“席砚琛,裴月与你一同曝光百分之百会身败名裂,但是你得清楚,裴月的身败名裂,不在于谁曝光了你们,而在于你和与她有染了。”
“罪魁祸首,不是目击者,而是你!”
话到此,席砚琛的眸子一僵。
容婳的话还没停,“而这个世上,有那么一个人,不会让裴月身败名裂,甚至就是她身败名裂了,也依旧爱她,还会为她铲除掉所有伤害过她的人!”
“这些,你席砚琛能做到吗?”
“但先不说你能不能做到,请七爷您好好想想,裴月现在她浑身上下,有多少处伤?”
容婳炮语连珠,突然就让眼前本来还得势的男人,眸子里的光一点一点地暗下去了。
“是不是很多?”容婳死死凝视着他,“但这些伤,不是她和席骁在一起有的,而是和你有染之后,才有的。”
席砚琛的眸也在这时,变得深谙无比。
天际的阴云挡住了所有的明媚,也让这屋内更加沉郁。
“但是,七爷也无需多想,毕竟那些已经造成了,您如果心里有裴月一分位置的话,”容婳把瓶子露了出来,“就先做第一件,把你和裴月有染的证据掩盖掉。”
“还有一件事,事已至此,您应该能感觉到,我并不想和你真正的结为夫妻,所以您再优秀,我也不觊觎。”
说完,她把瓶子打开,“七爷,请吧。”
席砚琛看着那瓶透明的水,停顿了几秒后,拿过来一饮而尽。
此刻的他好像并不是为了消除那所谓证据,而是想喝点什么,压制一下突然席卷了他心脏的阴霾愁云。
容婳的一番话,就像突然炸响的惊雷,让他的心脏狠狠震了震。
但是,他还不足以被这些话给动摇了理智。
因为最初,他很清醒自己的身份如果和裴月越界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所以他当年才会大费周章跑去她所在的高中,以老师的身份,陪了她三年。
而今年,他们发展成了这样的关系,是因那晚裴月先去了会所点男公关。
裴月的行为,其实等于给了他一个暗示:她对待两性开放自由,无所谓什么感情三观和恋爱关系。
更甚者,睡过以后,裴月还突然说出了想要包他的话,这无疑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测。
而他又对她钟情多年,看心心念念的女孩儿送上门来,不拿下,还是男人吗?
但话再说回来。
容婳所说的这些,也是客观存在的。
他心疼,他也想要她。
他自责,他也依旧渴望。
忽而,外面不知何处突然传来了一道沉闷的爆破声。
声音听起来虽然很遥远,但也让席砚琛的头懵了一瞬,手心瞬间生出了一层冷汗。
已经距离年少过去很多年了,他的声音恐惧症明明曾经被顾倾城帮他克服了的。
但这一刻,他又突然觉得那样的声音很恐怖。
这种突然袭来的恐惧调起了他心底最黑、最弱、最负面的情绪。
不论裴月对他抱有如何的心思,但他是想让深爱多年的女孩儿永远平安喜乐的,如果到头来,却是他亲手把她伤得更深,他该怎么办?
最重要的,他还有常人一听就退避三舍的……精神问题。
此刻,席砚琛喉结剧烈地滚动了几下,心跳也开始失去了正常的跳动。
精神病患者,是情绪永远的奴隶。
当他的精神和情绪被别人的言语调动后,就完全收不住了。
容婳看着他突然变得阴沉的模样,又说,“七爷,最好的结果就是,裴月不爱你,她和你在一起受了点伤,觉得比起从你那里获取的利益,不算什么,这样其他事情也就伤不到她。”
“否则,如果她喜欢上了你,你们之间那种没名没分的关系,对她是最大的伤害,你与裴月有染,也将是您七爷的人生中,犯得最严重的一个错误。”
席砚琛没有回应,他闭了闭眸,缓了口气,站起身朝旋梯处去了。
容婳垂眸,看着自己手机屏幕上还没退出的那张照片,目光又落到了裴月身上,哽咽着,用低微的声音自语,“虽然,我也会嫉妒你,毕竟你得到了凌舟最真心的在乎……”
“但同为女人,我们都不该被男人玩转,被男人伤害。”
“如果席砚琛刚才告诉我,他很喜欢你,我一定会帮你们。”
“可是,明明我和他把牌都摊得那么亮了,他都没承认。”
“裴月……念你是我心爱男人心爱的女人,念我希望世界上能少一个命运悲惨的女人就少一个,所以我认为啊……”
“那些得了女人清白,不肯给真心,还把女人做算计棋子的男人,都该死。”
然而。
就在她刚把这些话碎碎念之后。
踏上旋梯,手紧握扶手的男人回过了头,“就是世上所有的阴谋、黑暗、痛苦一起攻向我,我都有自信,逐一击破。”
他突然对容婳说,声音淡然,又坚定。
“唯有事关裴月,我愿意承受所有。”
“我希望,我多承受一些,那些不好的事情,就不要去找我的裴月了。”
闻此,容婳浑身一震,“你……”
席砚琛眉目深沉,一字一句,“裴月和我在一起后所受的伤,我会用我的方式去偿还。而你背后的人想要保护她,到头来,却也得把她算计其中。”
“但是,我永远不会把她当算计棋子。”
“如果有一天,有人扬言必须要以算计,才能算对裴月好,我会杀光所有算计她的人,然后去死。”
“谁都不能,以恶以堕,染指我的信仰。”
他说,裴月是他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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