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箭射来的时候,我心跳都漏了半拍。
这是迄今为止我最想不通的一件事。
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会走这条路的?
“草!”
我推开车门,如同一只大耗子蹿了出去,身后接连不断有箭朝我射来。
这并非是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却是最让我措手不及的一次。
他们预判了我的逃亡路线,在地面铺设了地刺,扎穿了我的车胎,想把我从车里逼出来。既然有埋伏,那必定精心安排做足了准备,所以我不能往这附近跑,我得往前面跑,得离开这地方!
为了活命,我拼命狂奔,根本不敢回头,得亏我身法飘逸,走位风骚,愣是躲开了好几支差点射中我的箭。
这条路是老路,算是荒郊野岭,我一直往杂草丛生的地方和有树的地方跑,企图阻挠敌人的视线。
身后大概有七八个人在追我,要是他们没有十字弓,我立马掉头回去放手一搏,但这如同枪的玩意儿,我哪敢正面交锋。
钻进一片树林里,前方竟又射出两支箭,但那两支箭离我有一两米的距离,而且也不是瞄准我的位置在发射。
这两支箭射出来之后,接连不断又是好几支射向我后面。
我回头一看,发现追我的人被阻截了下来,很快跟我拉开距离。
正当我惊疑是谁在救我,前方站起来三个人,黑暗中我看不太清,只依稀看到其中一个人戴着白色的面具,穿着黑色的斗篷,形同鬼魅。
这个白面具此时还冲我招了一下手。
我犹豫了两秒之后径直朝那边跑了过去,这时候已经容不得我多疑了,后面有一群人追杀我,前面有三个人在救我,我自然朝他们过去。
过去之后,那个白面具手里握着两把十字弓,他直接递给我一把,然后领头钻进树林之中。
我跟着他们跑了一阵,忍不住问道:“请问你们是墨门的人?你是墨门老大吗?”
之前黄枭的父亲黄有贵,包括赵三元都跟我说过,我爷爷过世以后,墨门有了新的老大,这个老大一直带着一张白面具,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而且会来救我的除了墨门里的人,我也想不出其他人。
白面具回头看了我一眼,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在那张面具之下传来一个低沉的嗓音:“前面有一个倒闭的农家乐,去那里面。”
我问道:“那你们有多少人?”
他语气很高冷,让我别多问。
我心想自己已经落难了,人家说什么就听什么吧,保住小命要紧。
穿过树林,前面不远的地方果真有一个农家乐,大门挂着一个转让的牌子。
我们翻墙而入,跟着白面具来到饭店门口,他领着我们绕到有窗户的地方,用十字弓打碎了玻璃,钻了进去。
里面更是一片漆黑,我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看起来这里面没有埋伏他们的人,我心想是不是要在这里面躲着,等敌人来了之后偷袭。
但我转念一想,白面具如果是墨门老大,他怎么可能只带两个人出行呢?
身为头领,他不管干任何事,都不会亲自出马吧?
正当我疑惑不解之际,白面具突然伸手抓住了我手里的十字弓。
黑暗中,我嗅到了浓浓的杀意。
刚刚还救我出水火的三个人,此时同时向我发难,出手之快,根本没给我还击的机会,我很快被他们打飞出去。
中计了!
我慌忙从地上爬起来,黑暗中突然响起一阵怪声。
很快,一条绳子一样的东西缠住了我的左手,不等我挣脱,接着是我的右手、左脚、以及右脚,最后连我的脖子也被一根绳子死死缠着。
原本漆黑的饭店,此时灯光大亮。
待双眼适应突如起来的光亮后,我瞪大眼睛望着这三个人。
白面具手里握着一个遥控器,平静地警告我:“现在缠着你的这几根绳子,另一端缠绕着机关,这些机关来自于鲁班经,相传是由木匠鼻祖鲁班所发明的机关术。”
“简单来说,从我刚刚按下遥控器的那一刻起,这些机关已经启动了,你的动作幅度只要稍微大点,上面就会弹射出飞刀。如果你不怕血流而尽,或者直接被刀扎进脖子里,你可以随便动。”
我僵在原地,哪还敢再动。
“你们跟刚才那些人是一伙的?”
“你们都是组织的人?”
我问他。
白面具笑了起来,点点头:“听说你很厉害,我们内部很多同事都栽在你手里,连资历最老的那个行刑官,还有他弟子杨运辉都被你算计没了。”
“没办法,所以老大只能派我来,一步到位将你解决。”
我好奇地看着他:“你在你们组织很厉害?”
他毫不谦虚:“没错,之前被你解决的那个最老的行刑官,他是我们内部的十大高手之一,我在这十个人之上,既是绝顶,也是老大的贴身护卫。”
“我一般不出来执行任务,上次还是在三年前,你很荣幸。”
我叹了口气:“那条短信是你发的?让我别回这里,往渝市跑,是你的攻心计?”
他被我逗笑:“我没办法分析你之前是怎么坑杀我那些同事的,因为你不留活口,我无从获取到有用的信息来分析你的思维逻辑习惯。所以我只能自己分析,其实无非就是攻心,利用人性的弱点。”
“像你这种人,因为时刻都在算计,所以当你自己遇到困境,又信息不足的时候,你看什么都会疑神疑鬼。”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兰江市,往区县的方向跑,其实下高速的收费口附近就有人在监视你,下了高速之后,无非就这几条路,我都设了埋伏。”
他此时的语气和态度,就跟我坑杨运辉他们的时候,一模一样。
以前我是胜利者,今天我是失败者。
“没想到,我就这么中计了。”
“是的,比起你爷爷李观天,你当然是要差一大截。”
他笑道:“但是能让我亲自出马,这么大费周章地来除掉你,你也不简单,就算死,也算是死得很自豪了。”
我点点头:“你动手吧,我无话可说,有死而已。”
他摇了摇头:“你当然是要死,但不是现在,因为今晚要死的人有很多,你如果现在就死,这些人未必会上套。”
说完他打了个电话,说把人带进来。
我也知道是带什么人进来,但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过了十多分钟,的确有个人被带了进来。
我定睛一看,顿时犹如晴天霹雳。
是大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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