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叶小美他们,我开着车准备回家。
刚到家屁股还没坐热,沈依依的爸爸打来电话,说沈依依又被推进去抢救了,并且已经下了病危通知单。
我和黄枭只能又赶去医院,到了医院之后,沈依依的父母和奶奶都在,一家人哭成了泪人。
罗大江的老婆珍姐也在,她问我事情到底有没有解决。
“珍姐,沈依依撞邪的事我已经解决了,但是她坠楼导致的伤势,这个只能看她的命,还有医生能不能给她抢救回来。”
珍姐听完,也是无可奈何。
抢救的过程中,这一家人十分煎熬,生怕沈依依抢救不过来。
现在是盛夏,医院里面有空调,温度正合适,但没多久温度突然开始急剧降低,冷得走廊上的人有些发抖。
我和黄枭顿时感觉不太对劲,晃眼间看到一个少女模样的身影进入了抢救室里面。
那抢救室的门是关着的,她直接穿墙就走了进去。
黄枭本能掏出符就要过去,被我拉了回来。
“你干嘛去?”
“有鬼啊……”
“是王诗颖的鬼魂。”
我说道:“她来报仇来了。”
黄枭瞪大眼睛:“那更要去啊,否则沈依依肯定抢救不过来。”
我连忙把他拉得远远的,小声道:“管这么多干啥,死了就死了呗,这冤有头债有主的。”
黄枭回头看了一眼抢救室,有些为难起来:“这不好吧……”
“有啥好不好的?”
“她不学无术,懒惰成性,没钱用王诗颖借钱给她,找她还钱她不想还钱,把人家害了,这不活该吗?你管那么多不怕沾因果啊。”
黄枭叹了口气,也不再过去。
没一会儿,医生出来了,宣布沈依依抢救无效死亡。
走廊上顿时响起这一家人的哭嚎声,听起来倒是有些可怜。
但沈依依有今天,不管是她遭受欺负,还是她帮别人害人,都是她父母一手造成的。
生而不养,父母之罪,养而不教,父母之祸。
……
晚上我一如既往地睡不好。
以前我睡眠没有这么差过,而且很少做梦,可现在每天都会做噩梦。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人的梦境都是潜意识在投射,也就是心里纠结的事情,它会在梦境里面具象化,但没有逻辑。
可是我没有纠结的事情,不管我做了什么事,我都会在心里认可我做的事。
我怀疑我是不是接触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太多,伤了肾精,中医讲肾精有损,就会导致心脾两虚,而心脾两虚就会导致失眠多梦。
今晚我又做了一个噩梦,我梦见一片岩浆,岩浆里面有很多亡魂在挣扎和哀嚎,这些亡魂全是死在我手里的那些人,他们想把我也拉下去。
我虽然不认识这个地方,但意识里莫名地就蹦出了十八层地狱这几个字。
这些鬼想把我拉进十八层地狱里面,我趴在一块岩石上,许多只手在朝我抓来,我惊慌失措地蹬走它们,但蹬走一只手又有另一只手来抓我。
我吓得都快崩溃了,也意识不到我在做梦。
直到我惊醒过来,猛地睁开眼睛,一张脸正呆呆地望着我。
“我!我丢!”
一声尖叫,把我颤音都叫了出来。
我缓了半天,茫然地望着夏萌,她正穿着睡衣半趴在我床上。
“你干嘛……”
她忙解释道:“你把我零食藏起来了,我进来偷点,发现你在做噩梦,还没叫你你就醒了……”
此时空调吹过来一阵冷风,凉得我打了个寒颤,身上的热汗全都变成了冷汗。
我从床上爬起来,半天没再说话,实在是刚才的梦吓得我意识有点不太清醒。
“你怎么了……”
夏萌担忧地看着我:“前几次我来偷零食,也看到你在做噩梦。”
我摇摇头:“没事,有这些经历,天天跟死人和鬼打交道,做点噩梦是正常的。”
她有些不太放心:“你要是怕黑,可以买盏台灯,开着睡觉。”
我抹了把脸:“行,我试试吧……”
说完,她拉开抽屉,拿了两包零食就跑了。
我伸手去摸枕头底下的安眠药,又吃了一粒这才入睡。
第二天下午。
我去了一趟市区的安定医院,准备去复诊。
本来我不想在医院留存我的病历,但没办法,因为心理咨询师和心理医生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心理咨询师不是医生,没有行医的资格,只是心理辅导,不具备开药治疗的权限。
所以我只能到安定医院来。
等了半个小时,我见到了我的主治医生,她叫薛品若,三十出头,非常牛逼的心理医生,有着一大堆的荣誉头衔,又师从非常牛逼的教授,所以我才挂了她的号。
在做完一些检查之后,她看着我的报告叹了口气。
“李先生,我跟你说过,安眠药不能一直服用。”
“而且我给你开的安眠药你应该早就服用完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搞来的药,但你这是对你自己身体的不负责,你在摧残你的身体。”
我见她语气有些不悦,讪笑道:“薛医生,不是我想吃啊,是你给我开的那些药没用,只有安眠药能让我睡好一点,我不睡觉怎么行呢……”
“还有你开的一些药,是治抑郁症和焦虑症的,我没有这两个病,我一点也不抑郁,我也不焦虑,那些药有副作用。”
薛医生对我很无语,说:“您这么年轻,怎么比一些老人家还要犟呢,难道你比医生还懂吗?我跟你说过抑郁和焦虑这两种病不是精神病,没有什么大不了,你要接受自己的现状,如果你抗拒治疗的话我觉得你根本没有必要来医院。”
“你来我这儿三个月了,我很早就跟你沟通过,劝你做催眠疗法,你又抗拒得很,但你又每次要选这个项目,这个项目收费是很贵的,你挣钱也不容易啊。”
我点点头:“我挣钱容易,主要你有其他的病人,我不选这个项目也不好意思占用你太多时间啊。”
再说催眠太危险了,万一我不小心把我杀过人的事说出来怎么办?
她摘掉眼镜,揉了揉额头,无奈地笑了起来。
可能是对我已经有了一些了解,知道我说不通,她直接问我:“你最近有什么新的症状吗?我看你的检查报告不太乐观,而且你的精神面貌看起来不太好。”
我想了想,对她说道:“我出现幻觉了……尤其是在暗光环境下,我会看到一些具象化的东西。”
她皱起眉头:“比如呢,你可以详细描述一下。”
我哪好详细描述啊。
那晚在王诗颖和周林的死亡现场,我看到了王诗颖的鬼魂。
其实那就是幻觉。
我摇摇头:“不好意思,我……组织不好措辞,总之我就是看到了一些不可能出现的人,他们已经死了。”
薛医生看着手里的报告,沉思了良久,很严肃地望着我:“李先生,你这是精神分裂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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