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上是一位青年男子,其身着白袍,面貌虽然有些普通,却十分耐看。
若仔细看的话,其眉宇间颇有一股孤傲洒脱之意。
在画像下方,印有两排字,画卷未完全展开,杨昭只看到了“赏银万两”四个字。
“怎么,昭儿见过此人?”
杨开业皱了皱眉,看向杨昭道。
“有些熟悉,我瞅瞅!”
杨昭拿过画像,装模作样的看了看,而后又看向下方的那两排字。
“敕:‘鬼君’白九初,入皇城刺杀人皇,被人皇陛下所击败,负伤而逃。若有发现并提供线索者,赏银万两!”
“赏银万两”四个字格外的大。
“怎么样,可认得?”杨开业郑重道。
杨昭眨了眨眼睛,随即笑道:“我说这么眼熟嘛,爷爷你看,他是不是跟六子挺像的?”
“六子......你那个小厮?”
杨开业一脸懵逼。
小厮、大能者,特么的这都什么跟什么......
“爷爷你看这人,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贼眉鼠眼,流里流气......跟六子是不是特别像?”
说到最后,杨昭悄悄的道:“爷爷,你说我们把六子抓起来献上去,一万两是不是就到手了?”
“......”
“滚滚滚,你个小兔崽子,没事在这消遣我呢?!”
杨开业一巴掌扇在杨昭后脑勺上,连连呵骂道。
不过老爷子下手有数,没使劲扇,万一一巴掌扇死了咋办......
“嘿嘿。”
杨昭贱嗖嗖的笑了笑,随后拿起锦盒一溜烟跑了出去。
一边跑着,嘴里还“一万两啊一万两”的嘟囔着,整的杨开业哭笑不得。
...
武成侯府正堂外,杨昭脸上贱嗖嗖的表情消失。
没想到啊没想到,老白竟然就是那个刺客......
还是什么“鬼君”。
真特么牛逼!
“有百度就好了,查查老白的底......”
杨昭晃了晃脑袋,往自己小院走去。
区区一万两纹银就让他供出亦师亦友的老白,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得加钱......
起码两万两!
...
书房内。
杨开业看着身前的画像,目光有些游离,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爷。”
老管家从外面走了进来。
“怎么样?”
杨开业并未抬头,依然在看着画像。
“如老爷所言,昭少爷确实去过道阁,而且......”
老管家顿了一下,接着道:“而且据保护少爷的暗卫所说,昭少爷于三日前在淮河上与一白衣男子饮过酒。”
“就是昭儿昏迷的那晚?”
“是。”
“白衣男子......道阁......”
杨开业皱着眉头不知在考虑什么。
片刻后,他才开口道:“我已知晓,你下去吧。”
...
回到住处,杨昭先是喝了一滴神酒,然后又叫来彩儿嘱咐了一番,让她把那株血灵参收好。
一开始杨昭不知道,只以为那是一株普通的人参,没想到竟然是一株灵参,那可是个宝贝,可要放好了。
“彩儿,老头子若问起来,你就说熬吃了,知道吗?”
杨昭再次嘱咐彩儿道。
彩儿笑道:“知道了少爷,您已经嘱咐好几遍了......”
“你别说漏嘴就行。”杨昭道。
“嗯嗯。”彩儿忙应道。
杨昭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一事来,“对了彩儿,六子安排人去船楼上了吗?”
“都安排妥当了少爷,容嬷嬷带着三个婆子过去了。”彩儿道。
“那就好,这段时间我就不回来了,你在家里要......”
“少爷,彩儿也想跟您去。”
杨昭话未说完,彩儿便抿着嘴说道。
“不行不行。”
杨昭摆手道:“船楼上不似家里,夜里湿气重,不舒服。”
闻言,彩儿只抿着嘴,也不说话,不过片刻,那泪珠儿便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落。
“......”
“去,去还不行嘛,别忘把我那些宝贝都带着......”杨昭顿时无语道。
“知道了少爷。”
彩儿眼泪瞬间止住,一溜烟的跑进屋里收拾东西去了。
...
午后,吃过饭,杨昭在屋里小睡了一会儿。
虽然入定后和睡觉差不多,但他身体比较虚弱,中午一般都会小休息一个时辰。
这段时间六子带着几个仆从将一些必要的东西搬去了船楼上,而彩儿则在收拾着杨昭的一些东西。
午后,当杨昭再次来到船楼上之时,彩儿等人已经收拾妥当。
除了彩儿,跟着杨昭来的一共有七人,三个小厮和四位嬷嬷。
几人都在二楼上住下了。
而那十六名女子则被安排在了一楼。
“六子呢?”
杨昭转了一圈没发现六子的身影,随即问向旁边的一位小厮道。
“回禀少爷,六总管半个时辰前被老太爷那边的人带走了。”
那小厮恭敬的说道。
杨昭一听当场愣住了。
小爷我开玩笑的,老头子还当真了?
“你跟我回府一趟!”
杨昭回过神来,拔腿往武成侯府走去。
他怕老爷子真个把六子抓去,那可是欺君之罪......
“少爷,您看,那是不是六总管?”
杨昭刚走下船,旁边小厮指着远处说道。
杨昭抬头看去,只见六子一路小跑着从远处而来。
待六子跑过来,杨昭笑道:“吓我一跳,老头子找你干嘛去了?”
六子一脸茫然道:“小的也不知道,老太爷盯着小的看了半晌,就让小的回来了。”
“哈哈......”
杨昭顿时大笑。
没想到老头子还真信了......
六子一脸懵逼,少爷这是咋了,笑的这么开心?
片刻后,杨昭笑道:“老头子说啥了没?”
“没说啥啊......”
六子皱了皱眉又道:“好像说了一句。”
“说的啥?”
“这个小兔崽子!”
“......”
...
接下来的七天时间,杨昭一直居住在船楼上不曾外出。
这七天里他也摸出了一些规律。
水灵气在白天时要少的多,尤其是烈阳当空之时。相反,夜半时分则是水灵气最多的时候。
所以杨昭把修炼时间定在了夜里,而白天则是休息时间。
虽然守一状态也有类似睡眠的作用,但却比不上睡眠,所以杨昭下午一般会补两个时辰觉。
而通过这几日的修炼,杨昭终于感应到体内丹田出现了变化。
有一丝淡淡的灵气在丹田内缭绕。
虽然很淡,但好歹是有了......
不过想要灵气溢满丹田,转化成自身灵力,却不知还要多久。
杨昭估算着怎么着也得一两年时间,就是不知能不能活到那时候。
...
七日后,夜半。
“吱吱......”
一声若有若无的声音从船楼顶层传出。
正在修炼中的杨昭眉头微微皱了皱,片刻后,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眸。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略带笑意的脸庞......
“哎呀卧槽!”
杨昭身体一抖,顿时惊叫一声,而后快速拍打着胸口不断大口喘着气。
“白兄,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人的!”
杨昭缓了一会儿,这才无奈的对着盘坐在他身前的白初九埋怨道。
没错,此时出现在阁楼上的人正是白初九。
“吱吱吱吱......”
一只巴掌大的小狐狸正蹲在白初九肩膀上,乐的前仰后合。
“哈哈,来的唐突,还望杨兄弟见谅。”
白初九笑着拱了拱手,面上却没有不好意思的表情。
杨昭瞥了眼依然笑的很开心的小白狐,开口道:“白兄怎么出来了,伤好了?”
“好的差不多了......”
白初九停顿了一下,有些狐疑的看向杨昭道:“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闻言,杨昭翻了翻白眼,“连我家茅厕都贴上你的画像了,你说我咋知道的。”
“......”
白初九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随即笑道:“万两白银在眼前,杨兄弟不动心吗?”
杨昭笑道:“不值当不值当,万一他们抓不到你,你找我报仇咋办?”
“哈哈,杨兄弟倒是坦荡。”
白九初笑了笑,又道:“我伤已愈,该离开了,京城一行认识了杨兄弟,倒也不虚此行了。”
“白兄要走?”
“嗯,京城乃是非之地,我不宜久留。”白初九点头道。
杨昭叹了口气,“可惜此间未有酒,要不然小弟当为白兄饯行。”
“哈哈,山水有相逢,到时我们再一醉方休。”
白初九站起身来,大笑一声,颇为洒脱的说道。
杨昭跟着站了起来,拱手道:“白兄说的是,山水有相逢,我们后会有期!”
“杨兄弟,京城之中水深似海,你好自为之......”
说罢,粉色薄纱飞舞,白九初的身影飘然而去。
“水深似海?”
杨昭愣了愣,不明所以。
老白跟自己说这个干嘛?自己连聚灵都还没踏入呢,水深不深跟自己有关系吗......
管他呢,天塌了有老头子顶着。
“哎哎哎,老白你再给我一葫芦酒呗——”
杨昭掀开薄纱向着远处吆喝,但白初九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妈蛋,就来这一屁阵功夫,打扰小爷修炼!”
杨昭低声埋汰了一句,不过他也就嘴上嘟囔嘟囔而已,白初九能来跟他道别,他心中也是颇为感动。
...
“轰隆隆——”
夜半子时,京城南门一道巨大的雷光闪现,随后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传荡四方。
片刻后,四道身影出现在城墙之上,血气冲天。
“大阵被破,鬼君应该离开了。”
护国公景丘看向城外,皱了皱眉头道。
“嗯,能破开大阵,想必他伤势已愈。”
另一人开口道。
“好啦好啦,走了就走了,正好老娘回去补觉去,这一天天的,就没睡过一个好觉,老娘这粉嫩的脸蛋上都起痘痘了......”
说话之人身长八尺有余,面黑短须,十分雄壮。
他一边说着,还用大手抚摸着黝黑粗糙的大脸盘子......
“呸,死太监,恶心死了,呕......”
一人看在看不下去,低骂一声做呕吐状。
“臭男人,你骂谁呢,信不信老娘爆你菊花!”
“咳,老夫回去禀告陛下,你们在这慢慢聊。”
景丘轻咳了一声,随后往皇城方向闪身而去。
“哼,老娘回去补觉去,见到你们这些臭老爷们就想吐!”
说罢,那雄壮男子从数丈高的城墙上一跃而下。
...
皇城。
后宫书房内,芈启面无表情的端坐在人皇椅上。
“朕已知之,景卿回去休息吧。”
“是,陛下,微臣告退。”
景丘恭敬的拱了拱手,随后退出书房。
景丘走后,人皇双目中光芒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片刻,忽然有一道佝偻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书房内。
“陛下,老奴前去查探了一番,那白初九确已离开京城,但他身上并未携带神石,想必不是被他窃去。”
出现的老者一身灰衣,颇为恭敬的向着人皇说道。
闻言人皇眉头微微皱了皱,随即冷声道:“当日他将左影卫击杀,又引我离开,想必早已算计好,其目的便是神石!”
“就算不是他所窃,也是其同伴趁大战之时盗走。”
人皇叹了口气,又道:“神石定然还再京城之中,其不可存于储物戒,令影卫暗中搜查,务必将神石取回!”
“是,陛下!”
老者恭敬的应了一声,随即身影缓缓消失。
“哼,神石上的玄功朕早已掌握,你就算盗去了又有何妨,嘿~”
人皇威严的面容上有讥讽之色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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