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之下,皆是悲鸣。
遗诏昭告天下,举国哀悼。
小殓期间,赫连诀为处理皇帝后事,百般操劳。
为服丧之礼,他修去了鬓角的头发,眉梢眼角尽是疏冷,更显风骨。
大殓的最后一夜。
赫连诀举哀祭拜,结束后去了祈月阁。
秦怏怏见他匆匆走来,总觉得有些陌生。
约莫半月不见,他剃发了,也消瘦了许多。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她还没来得及行礼,便被赫连诀一把揽入怀中。
自服丧行以来,秦怏怏甜食未进,也瘦了许多,赫连诀感觉到抱她的时候比以前更加骨感。
赫连诀抱着秦怏怏走向床边,低头吻住了她。
就在秦怏怏以为他会进行下一步时,赫连诀却及时收手了。
他没有再动她。
秦怏怏见他眉目间的流露出淡淡的深情,以为是自己生了错觉。
她知道,赫连诀总是在无形中护她周全,为她好。
可他毕竟是她的灭门仇人,谢韫让她杀了他。
“殿下这是累了吧,我让桃夭熬碗汤来给您补补。”
说罢,她就想去,起身挣脱赫连诀的拥抱。
奈何赫连诀蛮劲太大,她根本无从脱身。
“别动。”
他的声音极淡,带着冰冷的气息。
赫连诀抱着秦怏怏,就这么躺了一宿。
秦怏怏一夜没合眼。
她的脑子里一直在想谢韫说的话,伴随着赫连诀拥抱的气息和体温。
她应该杀了他的。
不可以被他流露出的虚假的感情所欺骗。
秦怏怏暗自下定决心,要对赫连诀下杀手。
次日清晨,赫连诀离开的时候知道秦怏怏醒着,但还是吩咐等他走了以后所有人都别打扰秦怏怏。
秦怏怏补了个觉,恢复了点精神。
她醒来,桃夭带着新找的厨娘走了进来。
“主子,这人说她特别会做糕点,什么奶汁角儿都是信手拈来。”
这位厨娘相貌清秀,看着不像等闲之辈。
“秦姑娘,我是谢公子身边的人,我叫南荷。”
秦怏怏沉思片刻,原来是谢韫派来盯着她的。
她挥挥手,示意桃夭先出去。
“知道了,他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只见那女子缓缓开口:“谢公子让我告诉你,最好在登基前找到机会下手,否则登基后赫连诀势力壮大,只会更加难杀。”
“我知道了。”
秦怏怏没想到谢韫相逼的这么紧,会专门派个人来监督她。
这几日不知是中了什么邪,赫连诀天天在祈月阁就寝,但他只是抱着秦怏怏,没有做什么夫妻之实。
每每在赫连诀睡熟的深夜,秦怏怏都会起身,端详他的睡颜,内心挣扎着。
她拿起发簪的手总是抬起又放下。
每次都没有行动。
她知道自己还是狠不下那个心来。
次日。
“秦姑娘,昨夜是最后一夜,今日新皇登基,你以后想要行动就难了!”
南荷皱眉,似乎很是不满秦怏怏的拖沓。
在她看来,昨夜已是绝佳的机会。
丧期已过,新皇登基。
群臣伏首,万人之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赫连诀站在大殿之外,那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汹涌的金色波涛下,衣袖被风带着高高飘起。
年轻的新帝登基,闲话自然少不了。
“皇上,微臣以为,既已登基,亡国之女秦氏乃南唐余孽,应当处置。”
许多大臣也纷纷附和。
“放肆,朝廷之上总话儿女情长是何居心?她我自有处置。”
“今后有谁胆敢在朝上议论朕的私事,以下犯上,那我便留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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