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名火力全开,一阵重炮轰击,一连串的嘲讽质疑,不仅让众人错愕,更是把萧戎翰的那点自尊,盘剥得一干二净。
他下定决心,咬紧牙关,一改往日的慈父形象,必须当一次严父。他要抓住这次的机会,顾不了那么多了。
“阿爹,您……?”萧戎翰闻言,脸上青一阵紫一阵无地自容。
他默默望着萧无名,突然间觉得阿爹变得这么冷酷,这么刻薄,这么无情!顿时感到委屈和难以接受。
他不知道阿爹为什么这样对自己,从小到大,哪怕是把同学打得头破血流,萧无名也没有这样批评和嘲讽过自己。
他一时之间发现大人们是那么的不可捉摸,说翻脸就翻脸。他欲言又止,最终默默地站起身,含着泪水冲出门去。
“翰哥哥……!”巫花楹轻呼一声,跟着冲了出去。
她与蒙嘉英一样,也是坚定反对让萧戎翰出去当兵的人。不过,她人微言轻根本没有发言的资格。
众人见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现场变得寂静无声,十分沉闷。大家都在低头反思,难道是语气太重?难道是自己的态度不好?惯性地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这个……萧大哥……!”蒙嘉英支支吾吾,首先坐不住了。
她望着萧戎翰的背影,难掩不满情绪地埋怨道,“翰儿他……只是……不习惯离开家乡,你……这么说……过了……!”
“嘉英,你就别当搅屎棍了!”巫半夏毫不客气地冷哼一声。
她虽然首次看到萧无名发火,却表示理解和赞赏。她沉吟片刻,接着说道,“翰儿今天的样子,你负有重大责任!”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翰儿虽然生在咱们这个穷山沟,从小却被你们娇惯成什么样了?恨不得当个王子捧着。”
“这么多年来,他哪儿像个孩子?简直就是机器。除了修炼,就是训练,再不能由着他的性子了,决不能妥协!”
“我认为萧大哥的做法对,自古严父出孝子,慈母多败儿!早就应该硬气,甘忍一时之痛,方能破而新生。”
“哈哈!”蒙伯川见状,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他作为萧戎翰的师父,自然更加了解这个徒弟。同时,他比在座的所有人都高出一个辈分,见多识广,威信崇高。
他扫视着相互埋怨的众人,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说道,“好了!响鼓不用重锤,快马不用鞭催。”
“戎翰没有你们想得那么脆弱,更不会轻易被击倒!他只是习惯了这种生活,对外面的世界没有感知。”
“我个人认为,无论他当兵也好,打工也罢,首先要做的事,就是赶他出去。我相信他见了世面之后,就不会回来了。”
“对对,我同意!”蒙嘉英闻言,连声地附和着。
她被巫半夏一阵抢白,此时也从焦虑中清醒,转过头来,语气含蓄地说道,“萧大哥,你说说下一步怎么办?”
“嘿嘿!他的态度在预料之中。我们下一步这样……!”
萧无名环顾四周,神色自若和胸有成竹的自己的安排,这么这么地向众人简短地介绍一番。
“萧叔、英姨,不好了!”随着一道惊呼声,巫花楹从门外冲了进来。
她脸色通红,慌里慌张和气喘吁吁地大声说道,“翰哥哥他……他和……别人打起来了……!”
原来是找牛霄汉收账的小胖子等人吃亏后,搬来了自己背后的大哥,这次不仅要再次收账,还要报仇雪恨。
“哎呀!走,赶紧去看看。”蒙嘉英闻言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她的脸上带着愤慨和焦急,也不问青红皂白,不由分说地拉着巫花楹,就大步朝着大门外面冲去。
“回来……!”萧无名见状,大喊一声阻止了她们的行动。
他眉目灵动,脸上带着一抹笑意,夸张地说道,“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赶紧报警,赶紧报警……!”
……
苗寨村口,一群人押着牛霄汉与萧戎翰对峙着。一个戴着墨镜,三十多岁的年轻人摆出一副上位者姿态。
他中等身材,不胖不瘦,一身西装革履显得来路不凡。而且,他的身旁竟然站着两条身躯庞大的拉布拉多猎犬。
墨镜男人的身旁,一左一右站着两个身材高大、威猛的壮汉。他们一个臂膀上刺着青龙,一个臂膀上刺着白虎的图案。
放眼望去,这两个壮汉一身横肉,满脸怒气,胳膊比普通人的腿还粗。身后还有二十多个喽啰,紧紧围在旁边。
也许是小胖子等人上次受到小黑的威慑后,心有余悸,这次专门带来了两条体形庞大、霸气十足的猎犬。
可惜的是,他们完全不知道拉布拉多猎犬与德牧的区别。就这么拉过来,顶多只能吓唬一下老百姓。
拉布拉多猎犬属于大型犬类,人们之所以喜欢它,是它的个性温和、活泼、智商极高,对人类非常友善,基本不具备攻击性。
拉布拉多猎犬十分聪明,它们明显不知道主人带自己来干什么。不过,当它们瞅着剑拔弩张的样子,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它们望着小黑那凶巴巴的样子,满是肌肉的彪悍体形后,轻轻地摇着尾巴,显出圆滑友好姿态,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小黑则不同,它是萧无名托战友买来的纯正德国黑背牧羊犬,还专门送到军犬基地进行过专业、系统的培训。
它的个头上虽然与对方的拉布拉多猎犬差不多,但它是为战而生,其敏捷和战斗能力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小黑傲然屹立在主人身旁,它不仅镇定自若,稳如泰山,那双机敏犹如狼一般的眼睛里,射出一道道绿色的光芒。
它能狐假虎威,也会狗仗人势,知道啥时候该威胁,啥时候该冲锋。此时的它毛发炸立,发出轰鸣般的警示,威胁着人和犬。
墨镜男人凝望着面前的萧戎翰,又转头扫视着周边的一群孩子和老弱病残。他微微一笑,根本没把这些村民放在眼里。
他手里拿着一根雪茄,趾高气扬、态度嚣张地说道,“小子,你不是要为这个废物出头吗?我给你一个机会!”
“一是把他欠的赌债还了;二是自断一条手臂,咱们的账就算两清。否则,不仅你跑不了,你身后的那帮人同样跑不掉。”
“嘿嘿!”萧戎翰那轻扬的唇角,分明浮动着一抹令人难以觉察的狡黠之意。
他正在气头上,余怒未消,不敢跟长辈较真,刚想找一个发泄之处时,这帮不长眼的家伙就送上了门。
他孤零零地站在风中,虽然寂寥却毫无畏惧。他的手中握着两枚钢币,唇角微微地一勾,嘲笑道,“嘿嘿,有意思!”
“就你们这一帮乌合之众,也敢跑来苗寨撒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小胖子,我怎么说的?过去的债一笔勾销。如果他敢再赌,由你们处理。但只能在村外,不允许来村子里面催账!”
“放屁!”墨镜男人打断他的话,怒喝一声。
他们靠高利贷为生,怎容这种赖账的事情发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们收账何时还与欠债人讲过道理?
他眯着眼睛,环顾左右,高傲地吸了口雪茄,挥舞着手臂,厉声说道,“哥几个听见了吗?敬酒不吃,咱们就罚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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