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君，能够随朕站在这京师之外的你们，无一不是我大魏的死忠之士！”
“若没有此番动乱，朕怕是这辈子也难以知晓，竟然还有你们这些人在默默的支撑着大魏。”
“这样看来的话，这场动乱，倒也并非全是坏处了。”
“至少，它让朕认识了你们！”
说话间，刘邦逐步走到台前。
“能够见到你们，知道我大魏还有你们这些人，是这场动乱对朕的奖励。”
“接下来对朕而言，还有最后一战，攻入京师，将那帮士族捧起来的伪帝从皇位上拖下来，这荒唐的动乱便能宣告结束。”
“可先前毌丘俭将军找到了朕，跟朕说敌我双方兵力相差不多，这种情况下攻城几乎是必败！”
说到这里，刘邦的面色因激动而泛红。
毌丘俭则是在一旁听的目瞪口呆。
这是能当着大军的面，堂而皇之说出来的？
他本以为，若是要强攻，那定然要避免提及我方劣势，让将士们觉得我军胜算颇大，同时以极为高昂的军功封赏来激发士兵心中的血气与战意。
可现在听来，刘邦好像完全不是这个意思？
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些话就这么说出来，真不怕士气崩塌？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刘邦接着开口。
“朕从未上过战场，从未领兵打过仗，朕不知道毌丘将军所言是否准确，所以朕无从决定。”
“在来的路上，朕想了很多，是要听毌丘将军所言退兵，还是坚持要打着最后一战？朕迟迟没能下定决心，但站到这里，朕忽然想通了，虽然朕是天子，却也同样想要尊重诸君的意见，毕竟为朕冲锋陷阵的，乃是诸君！”
话说到这个份上，不仅毌丘俭反应过来刘邦想表达什么。
在传令兵将他的话传遍整个军营之后，数万将士都隐隐猜到了他接下来想说什么。
不少人在这一刻，呼吸已然开始有些粗重。
虽然他们都自认为大魏镇守边关多年，都是大魏的功臣。
但他们心中也同样清楚一件事。
上面那些士族门阀出身的子弟，从始至终都高高在上，从未将他们当人看过。
或许在那些士族子弟的眼中，他们根本就不算是人。
昔日他们之中的绝大部分人都亲眼看过袍泽战死沙场。
运气好的，家人能拿到些许抚恤金，运气不好的，连个口信都没能被带回去。
他们之中的很多人都快忘了，自己为大魏镇守边关究竟是为了什么理由了。
难道是为了那些不将他们当人看的士族子弟吗？
就在这一刻，数十名传令兵接着匆匆穿过军营，一边跑，口中还一边喊着。
“从前朕从大将军，从高太尉口中得知了他们对诸君的评价，他们说诸君都是泥腿子出身，诸君的命都不值钱，为大魏捐躯是诸君的荣耀。”
“那时朕懵懵懂懂，竟也将他们的话当成了真的，但真正在见到诸君，见到战场上的残忍之后，朕才真正的明白。”
“不值钱的，是他们！”
“他们不将诸君当人看，但在朕心中，你们从始至终都是我大魏最大的功臣！”
“所以今日，朕想听你们的意见，你们的意见若是跟毌丘将军一般的退，朕便带你们退到许都从长计议。”
“若你们说要打，朕便领着亲兵，带头冲锋，纵使是战死，朕也会死在京师的城墙之上！”
“现在，诸君，做决断吧！”
毌丘俭：“……”
他没想到，话竟然还能这么说！
听到这里，他若是还猜不到事情接下来的发展，那他这么多年的兵，可就真的是白领了！
天子的这话一出，他就是不动脑子都能想到，下面将士们会给出怎样的答案。
“毌丘将军，你觉得将士们会给朕一个怎样的答案？”
看到毌丘俭面上的呆滞，刘邦不由得笑着问道。
对这大魏最后的忠臣，他还挺有好感的。
忠心倒是没什么好质疑的。
哪怕是后来在曹芳与他之间，虽然有些许的犹豫，最后的选择却也没有任何问题。
但除了忠心之外，对于军事上的能力却是差了些许。
或者说，其策略习惯略显保守。
至少比韩信是差了些许！
面对刘邦那调笑的表情，毌丘俭这才回过神来。
可这问题已经轮不到他来回答了。
传令兵将刘邦的话传下去的片刻之后，山呼海啸一般的嘶吼声便由远而近传至中军大帐。
“不死不归！”
“死战不退！”
“愿随陛下，马革裹尸！”
这等士气，哪怕是毌丘俭也从未见过。
或者说，他从未想过，还能用这般的手段来调动下方将士的士气。
只是这样一来的话……
“陛下，下面士卒的士气倒是提升到了极致，可您方才的话，是否有些不妥？”
“您说会领兵冲锋，末将知晓，这是为了最大程度上的激发将士的士气，可一旦战时让他们察觉到了这一点，恐怕士气会受到些许的影响。”
听了毌丘俭的话，刘邦有些困惑。
“让他们察觉到哪一点？士气又为何会受影响？”
“就是陛下您说会亲自领兵冲锋这件事啊，若是让他们察觉陛下并未……”
等等？
话说到一半，毌丘俭心中忽然浮现出一种不好的可能性。
如果陛下说会亲自领兵冲锋这件事，并不仅仅为了提升将士的士气呢？
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呢？
“陛下，您不会真的想要亲自领兵攻城吧！？”
想到这里，毌丘俭急的险些破声。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刘邦那满脸的理所应当。
“朕都跟他们说了，会亲自领兵攻城，纵使是驾崩，也会死在京师的城墙上。”
“君无戏言，毌丘将军你不会觉得朕在开玩笑吧？”
“！！？？”
毌丘俭手上一软，佩剑都掉在了地上。
您说什么！？
您到底知不知道，攻城意味着什么？
“放心吧，毌丘将军，朕有分寸。”
“你要做的，就是帮朕统帅后方，若是先登军将城墙守军撕出口子，你务必要抓住机会扩大战果。”
“这一战，朕要的就是一举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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