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邦面前,焦伯的自称永远是奴才。
刘邦将他当人看,给予他尊重,所以他心甘情愿的当刘邦的奴才。
可在外人面前,他从不自称奴才。
除却陛下之外,也没人配让他当奴才!
而三千精兵的话一说出口,肉眼可见的,禁军统领连带着他身后的数十将士都慌了神。
不少人手中的长矛都往后退了几分。
见状,焦伯只是冷笑一声。
“乌合之众,还是些没自知之明的乌合之众!”
“你们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就凭你们这些人,也能攻入我大魏京师?”
“我大魏天子那可是在万军丛中也能肆意冲杀的存在,大纛压境,面对十倍于己方的敌人也依旧能摧枯拉朽。”
“你们呢?听到我大魏有三千精兵在城中就怕了,你们这等怯懦之辈,凭的什么在此?”
“再说最后一遍,去通禀,我要见蜀中那逆贼,再不让我进去,便等着大军踏平尔等!”
闻言,禁军统领总算是有了反应,他对身边人交代了两句后,转身便往皇宫走去。
他不知眼前这突然蹦出来的人所言究竟是真是假,但无论如何,这件事都不是他能决定的,这锅也不是他能背动的。
他的确得上禀。
但并非是去找陛下,而是去找黄常侍!
陛下逃出蜀中的路上受了惊,眼下宫中的一应事务皆由黄常侍负责。
不得黄皓应允,他也见不到陛下。
一阵紧赶慢赶的气喘声中,禁军统领总算是来到一处华丽的宫殿外。
站在外面隐隐还能听到宫内的莺歌燕舞。
他知道,黄皓将此种事美其名曰,替陛下挑选合适的舞姬。
在蜀中之时,黄皓就经常行此之事。
虽然不知道他一个太监究竟为何还会留恋这种事,但外人也不敢质疑,只能选择尊重。
待得小太监通禀后,片刻,黄皓便衣衫不整的走了出来。
“你是说,有人擅闯宫门,说他是魏国之臣,想见陛下?”
“他还有三千精兵埋伏在城中?”
“难不成尔等都是饭桶不成?我等进城之后,不是已经里里外外的将京师检查过一遍了?为何还能藏的下魏军的兵马?”
恼羞成怒几乎写满了他的脸上。
本以为除了姜维之后,短时间内便能够高枕无忧。
却是没想到,一天安生日子都没过上,便又有麻烦找上了门。
“我等的确是细致的检查过,甚至大将军……罪臣姜维也亲自率人查看过,确定没了问题,他才放心离京。”
“可问题就在于,若魏军扮做白衣,并且早早的在京中准备好了住处和身份,那除非我等将京中所有人杀个干净,否则不可能查出他们的。”
说话间,禁军统领只感觉到一阵阵的后怕。
若魏军真的在京中藏了三千精兵,那他们只要发动突袭,猝不及防之下,有很大可能会被他们攻破皇宫。
这样一来,所谓的入主京师,可就真成了千里送人头!
“废物,都是废物,你也是,姜维也是!”
“那人还不知有什么阴谋,不能让他见陛下,你去将人带来见我,随后加强宫中戒备,所有禁军尽数枕戈待旦,纵使京中真有魏军,只要防守得当,也能撑到城外兵马回援!”
“三千伏兵,还不足以让我等屈服!”
黄皓咬牙怒骂。
被骂废物,禁军统领却敢怒却不敢言。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姜维乃是死于黄皓之手。
连大将军都说杀就杀,更何况他一个小小的禁军统领?
面对黄浩的打骂,他只能低头。
“遵命。”
……
焦伯以为禁军统领是带自己去见蜀中天子的,毕竟他已经将话说的足够明白了。
可到了地方之后,他却敏锐的感觉到了不对。
并非天子寝宫,反而是贵妃的住处。
难不成汉天子这才刚刚入京,便已经迫不及待的……?
他正要感慨汉天子太过贪图享受之时,却看到从内宫走出来的,是个太监。
“?”
“我要见的是蜀中的那逆贼,可不是奴才。”
焦伯不满道。
“奴才?我若是奴才,那你呢?”
听了他的称呼,黄皓不禁皱眉。
“我自然也是奴才,不过我乃大魏天子之奴,与你之间天差地别,若换做从前,你这样的人甚至都不配与我说话。”
“再给尔等最后一次机会,一刻钟之内,我要见到你的主子,否则大军顷刻间便要踏平尔等!”
“届时打破宫门,可就不留活口了!”
虽然不知道黄浩究竟为何对奴才这个字眼不满,但焦伯也懒得去细想。
宫中的弯弯绕绕他见的多了,什么样的怪癖他也都见过。
不过就是不喜欢被叫奴才,那都算不得什么怪癖。
现在对他而言的当务之急,是要见到汉天子!
然而他却没想到,黄皓因这一句话被彻底激怒。
“我不配与你说话?”
“哈哈,好啊,好,我还真是好久没听到过这样狂妄的话了。”
“你即便是大魏那小皇帝的亲信又如何?他有那般的宠信你吗?更何况,他既然将京师让出来,那定然就是已经怕了我大汉!”
“别说你不可能有三千兵马埋伏在京师,纵使真的有,那又能如何?”
“宫中禁军尚有八百,据宫门而守,挡住三千人很难吗?届时周遭兵马回援,区区三千人,不过是送菜罢了!”
“来人,将他给我押下去,先好生招待一番,明日天亮,我再提审这魏国狂徒!”
顾及大局?
他黄浩眼中可没什么大局!
在他看来,甭管焦伯想干什么,惹得他不快了,那便无论如何也干不成!
更何况,京师落入大汉之手,天下百姓即将一呼百应。
这天下,马上就是大汉的囊中之物了。
魏军,才该是抱头鼠窜的可怜虫!
焦伯:“?”
眼见几名小太监冲上前来,他直接拔剑。
“荒谬,我可代表着大魏天子而来,我是大魏的使者!”
“难道你们这帮蜀中的逆贼非但不知天命,甚至连最为基本的礼节都不懂了吗?”
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
他不明白,黄皓怎么敢这般做!
冒天下之大不韪,谁给他的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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