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露出鱼肚白,旭日缓缓升起驱散黑暗。
小涌村的天,亮了。
何胜一家做下的恶事公之于众,他即便死了也要永远饱受村民的谴责和鄙夷。
朱定杀了人,等待他的必然是斩刑。
村长按照时均的吩咐天还没亮都已经派了人去通知县里的衙门,县官带着衙役风风火火赶到的时候姜甯正在啃包子。
“请沈大人恕罪,下官来迟了。”
县官年纪不小了,满头银丝,大半夜被人从床上喊起来,再加上山里夜路难行,他一脸疲惫之色。
沈君尧摆摆手让他不必做门面功夫,简要地将案子给他说了一遍,又交代了一番后续人员押送之事。
姜甯飞快地吃完包子,拍拍手站到沈君尧身侧向县官叮嘱起来,“县官大人,梁秋水的尸体我已经收拾过一番还替她换了衣裳放到了棺材里,麻烦你挑个风水宝地替她下葬了。等朱定行刑完毕,便将他的尸体与梁秋水合葬一墓。”
县官只认识红袍的沈君尧,一旁的时均虽然从未见过但身上的蓝袍也叫他知道这是百户,唯独姜甯一个低级白袍还是个姑娘,他摸不准要不要应了她的要求。
“按她吩咐的去办。”,沈君尧淡淡开口,平静无波的眼神扫过姜甯头顶随后移向县官。
沈指挥使亲自开口县官哪敢不从,忙不迭应好。
看他点头如捣蒜的恭敬模样,姜甯也不担心他阳奉阴违,高高兴兴爬上了马车。
事情办成,三人从驿站换回御宁卫的马车踏上返京之途。
沈君尧端坐在桌前记录案件详情,尽管几日未曾梳洗换衣他依然是一副无双公子模样。
时均倒是有些唏嘘,感叹了句天道不公,秋水命途多舛,朱定也是个可怜人。
姜甯突然单手撑脸靠到桌上,笑眯眯看向沈君尧。
“大人,你是故意放任朱定杀了何胜的吧。以你的身手,站在他和何胜中间怎么可能拦不住暴起的朱定。”
沈君尧没有抬头,依然专注在桌上的记录册上,“何家三条人命在身,朱定必须伏法。但何胜做的恶事也该付出代价,不该叫梁秋水含恨九泉。杀三个是死,那多杀一个又如何,不过是毫无人性的牲畜罢了。退一步说,我只是个人,也会有一时不慎的情况,来不及制止朱定也属正常。”
姜甯当场就替沈指挥使鼓起掌来。
她可不是什么圣母,依法治理的前提下恶有恶报才是她想看到的,沈指挥使好评加一。
时均看着这两人一问一答的默契模样,嘴角的弧度越弯越大……
马车赶到庆京门口的时候已过丑时,姜甯靠在车厢上睡得迷糊,隐隐约约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君尧,是神武卫。”
时均的声音仿佛从空中传来,把姜甯从睡梦中扯了出来。
她睁开眼就看见沈君尧正掀开车帘看向窗外,两道俊眉拧成一团,显然出事了。
“这个时辰神武卫要进京,长公主府恐生变故。”
姜甯摇了摇睡得发酸的脖子也朝窗外看去,一队身穿甲胄的士兵正在穿过缓缓推开的城门,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城内奔去。
庆京有宵禁,亥时末就会关闭城门,除携带进出公文令牌者,其余人等不得进出,这一队行色匆匆的士兵在这个时辰进城,尽管姜甯不了解神武卫但也能意识到不对劲了。
车子刚靠近城门就被两个守卫拦了下来,车夫掏出令牌,守卫循例要查看车内。
时均掀开车帘笑着朝守卫点头示意,其中一人刚探头往车里瞟就看见角落里那位穿红袍的煞神,吓得当场退开连连鞠躬道歉。
“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指挥使的车,指挥使恕罪。”
姜甯突然很好奇,她跟在沈君尧身边也有大半个月了,他似乎也没有干什么嚣张跋扈之事,不过就是行事作风强硬了些,脸臭了些,为何人人见了他都跟遇见了阎王爷一般恐慌。
“城内可是出了变故?方才的神武卫因何故半夜进京?”
守卫见沈君尧没有怪罪的意思这才敢直起腰站好,面上闪过一丝八卦的表情。
“指挥使大人有所不知,我听兵马司的同僚说长公主惹恼了河神,河神降下神罚了。”
“神罚?”,姜甯好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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