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杰把她绑过来之前已经狠狠打了她一顿,他还不知道万安雅才是这一系列事情的幕后推手,只是单纯为了发泄怨气,怪她让自己草草结案,结果惹上了沈君尧这煞神。
齐啸站在旁边把供词递过去,卓耀杰看完之后手抖得已经不像样了。
他跪着挪到万安雅身边对着她的脸就是一顿掌刮,清脆的巴掌声在死寂的牢狱里分外清晰。
“贱人,你这贱人,我供你吃供你穿,你居然这样恶毒还要害了我!”
万安雅奋力反抗,睁着一双淬火的双眸死死盯着卓耀杰,“你对我好?你那后宅里有多少腌臜事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我连碳火都要靠着你的宠爱才能用上,万兴荣这种狗东西死不足惜,我拿了他借着你名义搜刮的这些田产才刚过了几天好日子,我有什么错!”
卓耀杰再也顾不得沈君尧在场了,直接站起来,提着万安雅的衣襟就开始打。
万安雅尖叫怒骂,两人扭打成一团,捕快们想要去帮忙但是看着沈君尧不动如山站在一侧,谁也不敢上前了。
两人打了好一会儿,万安雅不敌渐渐反抗不得了,沈君尧这才挥手让捕快上前制止了闹剧。
齐啸领命留下记录万安雅的认罪口供,姜甯跟在沈君尧后头回客栈去了。
一路上月明星稀,两人没有灯笼,一左一右慢慢走着。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细长,影子间靠得极近,生出几分亲昵来,但姜甯一点都没意识到,她的心情很低落。
三个女人因为同样悲惨的遭遇走到了一起,本来牢靠的关系又因为一个脏病被撕破,最后全部锒铛入狱。
女性在这个时代毫无尊严地活着,同为女性的她只觉得悲哀。
一路无言走到客栈门口,沈君尧总算察觉到了姜甯的异常,“怎么,破案了不高兴?”
姜甯叹了口气摇摇头,“女人也是人,这样不平等的男女关系注定了以后还会有下一个万兰兰下一个俞秀。大人,我要是个男人你会不会觉得我能力更强?”
“能力与性别无关,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是女子才把你招进了御宁卫的。这话不要被长公主知道了,回头要挨骂。”
姜甯楞了一下,像发现什么稀奇事一般看着沈君尧,一双眼睛慢慢亮了起来随后咧着嘴笑了起来,小酒窝若隐若现。
“大人,你是个好官。”
这么一瞬间,沈君尧觉得心跳异常。
他转头握拳轻咳一声,“恩,我知道。”
姜甯心情好了,脚步轻快上了楼,正想着进房休息,身后却传来了时均的声音。
“君尧,曹叔他们答应了!”
时均和墨迟在他们后脚上了楼,四人在厢房门口遇上了,时均脸上挂着笑容,显然目的达成了。
这两日姜甯他们忙着查婴灵案,时均就一直留在曹叔的小酒铺里帮忙。
又是搬酒又是擦桌扫地,一逮着空闲时间就开始游说他们开棺。
一开始曹叔夫妇是不愿意的,只当他在酒铺里忙几个时辰没结果就会离开。没想到时均倒是个有毅力的,硬是身体力行告诉曹叔自己是有诚意的。
软磨硬泡了两日,曹叔终于松口答应,时均和墨迟立刻马不停蹄就赶回来通知沈君尧。
相比起时均打了鸡血一般的兴奋,姜甯满脸痛不欲生的表情对比起来更强烈了。
这破仵作,没日没夜上班,真的是一天都干不下去了……
大概是她脸上不想干活的表情实在明显了点,沈君尧良心发现让她回去休息,四人明日一早再出发。
筋疲力尽躺在床上,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姜甯就彻底睡死过去了……
第二日用了早饭,马车早早就停在了曹叔的酒铺门口,曹叔刚开门就看见了杵在门口的时均。
“曹叔,有劳了。”
曹叔这回没有再把时均打出去,只是默默跟妻子卢桂芳进屋拿了些元宝蜡烛这才动身。
曹威死后葬在了坟场里已有七年,坟上却没有什么杂草,看得出来曹叔夫妇时常来拔草祭拜。
点香,蜡烛燃起,祭品元宝烧了一轮,曹叔和卢桂芳在坟前低声说了几句,这才退开让手提锄头的墨迟和时均挖坟。
黑褐色的棺木从坑里抬上来,曹叔和卢桂芳红了眼眶,姜甯戴着手套朝墨迟看了一眼,墨迟会意,把棺材掀开,尸体搬到了地面的草席上。
完整的黄白色尸骨,肌肉组织早已腐烂得没剩多少,像一个无声的证人躺在了地上等待姜甯的问询。
姜甯蹲下触摸颅骨和颈椎,慢慢检查着,将看出的内容缓缓道出,“颈椎断裂有骨折错位,曹威是被人拧断脖子致死的”
曹叔和卢桂芳对视一眼满脸惊讶,他颤声问姜甯,“姑娘,你没看错吧?阿威尸体送回来的时候府衙说他是受了刀伤,失血过多死的。”
时均立刻转头去看沈君尧,沈君尧脑子里又浮现出卓耀杰那张肥腻的脸来。
小小知府,涉及的事情还真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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