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苏今日换了一身银灰色的立领袍,黑色腰带上系着一块近乎透明的玉雕,看那成色就知道是天价之物。
廊前绿树下,光影斑驳蝉鸣阵阵,清隽公子轻摇折扇,一副怡然自得的秀雅画面。
姜甯跟在沈君尧身后走近,邵苏冲她露出一口白牙。
“姜姑娘,邵某唐突了,有些礼物送给你。”
“我?”,姜甯有些惊讶,转头去看沈君尧,沈君尧依然板着脸毫无情绪。
邵苏收起扇子走了过来,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个金线绣牡丹的锦盒递了出来,示意姜甯打开。
沈君尧看都没看,越过邵苏径直走进了屋里,姜甯拿不准沈指挥使是什么意思。
邵苏比姜甯高了半个头,他微微凑近笑着道,“不用管沈大人,这是给你的,谢谢你查出这案子替我明珠楼收回了一大笔钱。”
见姜甯还是没有动作,邵苏直接将锦盒塞到了她手中。
姜甯也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人,既然人家都说了是谢礼,沈指挥使又没有反对,她就大大方方将盒子打开。
是一对耳坠。
金子打造成倒扣盛开的花瓣模样,一颗小粉珠嵌在花瓣中,玲珑精巧,华贵非凡。
“这……不会是孙举那两颗粉珠吧?”,姜甯觉得很是熟悉。
邵苏笑着道,“正是。姜姑娘不会嫌弃吧?因为还没到采粉珠的月份,明珠楼里也没有其他的粉珠了,只有你们御宁卫送回来的这两颗。但姜姑娘不要嫌弃,邵某已经命人彻底清洗干净了,并不影响佩戴的。”
笑话,钱掉进屎坑里也不影响它还是钱。
姜甯现在一个月俸禄才六两,这两颗粉珠值一千多两,她当场辞工退休都没问题,怎么可能嫌弃。
“这是不是太贵重了,不太好吧?”,姜甯假惺惺婉拒了。
可能是她的表情太过期待了,邵苏露出一脸看破不说破的微妙表情,硬是将锦盒塞在她手里说是小钱,她应得的。
两人打太极一般推却了两三回,姜甯最后“不情不愿”地收下了。
“姜姑娘有空常来邵家的产业逛逛,邵某给你打折。”
“好的好的。”
邵苏见目的达成,摇着折扇又笑眯眯回去了,姜甯小心翼翼把锦盒收好,准备回去房里藏好。
“进来。”
沈君尧冷冰冰的命令从屋里传来打断了姜甯回去的脚步,她有种大事不好的感觉。
屋里只有沈君尧一个人,低着头正在看文书。
姜甯刚挪到桌边,他突然抬头,凤眸微抬扫了过来,“不能戴。”
“啊?大人是说这耳坠吗?”
沈君尧点头,“御宁卫是圣人的利爪,佩戴这些腐败金贵之物容易被人参上一本。”
“知道了。”,姜甯有些想笑。
就算沈指挥使不说她也不会戴的,这么大的金额戴在身上,凭她现在的身份地位这不是等着别人来偷来抢吗,她又不傻。
两人一问一答结束,沈君尧不再多言低头继续处理文书,姜甯摸了摸鼻子欢欢喜喜出去了。
等那抹俏丽的身影消失在月拱门外,沈君尧才重新抬起头来看过去。
区区一对耳坠就能让她欢喜,邵苏倒是个会投人所好的,也不知道有什么意图,这姑娘可被人骗了。
自己也给她买了个手镯,但她好像没那么喜欢?
沈君尧不理解自己心里的烦闷,低头扫了一眼文书又想起姜甯说的,比起女人恐怕自己更喜欢文书,他感觉好像更烦闷了。
但他没来得及细想这烦闷的来源,曹奎风风火火闯进来打断了他。
“大人,禹州百户来报,有诡案。”
骄阳似火,硕玉流金,十里村的义庄外站几个人,身上的飞鱼服十分抢眼。
路面尽头,一辆马车出现,不紧不慢靠近,最后停在了义庄门口。
“指挥使,就是这里。”
车辕上一个蓝衣百户跳下来,义庄门前那几个白衣快速围了上来行礼。
沈君尧和姜甯跟在百户赵继堂身后,还没踏进义庄里就闻到一股雄黄的味道,十分刺鼻。
有人在义庄外头撒了一圈雄黄,将义庄围在了里头。
几人跨过雄黄线,赵继堂抽出刀护在前头,另一个白衣小心翼翼推开了门。
空荡荡的义庄里只有一口棺材,地面上粗细不同的蛇蠕动盘卷,看见来人纷纷张嘴吐信,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棺材里的人是柳仙的男人,自缢两日了。入棺之后成群的蛇出现在义庄里,村民被吓得失了魂,撒了雄黄圈也拦不住,眼见着情况严重便差人来报。”,赵继堂站在前头解释,脸色凝重。
姜甯看着一地的蛇,目光落在中间的棺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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