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奉廉抬眸看了一眼那阴森森的女纸人,又让随行的家仆将房门关上隔绝了外头那些看热闹的人,这才愿意将原因说出来。
“也不算是悔婚。我们本就想着全凭两个孩子喜欢就答应了定亲,一开始也只说了迎瞿佳入门但并没有承诺给她正妻之位。后面婚书下的是贵妾,她不愿,闹上了门说我们吴家无耻,我夫人一怒之下才悔了婚的。”
吴夫人跪坐在床边的脚踏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早知道当初就应下让她嫁进来,我锐儿就不会死,真是造孽啊……”
眼下来看瞿家的嫌疑最大,曹奎领命先行一步去盘查,吴奉廉立刻让人进屋来抬吴瑞的尸体。
姜甯一看急忙上前拦下,“吴大人,要想尽快在找出凶手还需要令郎的尸体。”
吴奉廉朝姜甯扫了一眼,面带疑惑。
“死者身上并没有外部伤痕,极有可能是中毒身亡,若是能剖开尸体查验……”
“什么?剖开?不可!”
姜甯一句话都没说完就被吴夫人打断了,她慌慌张张从地上站了起来扑倒在吴瑞的尸体上,生怕御宁卫来抢。
“哪里来的贱民,怎么敢开这个口,疯了不成!快来人,把公子的尸体带走!”
姜甯还想上前再劝,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按住了她。
沈君尧冲她轻轻摇头,示意她退下来。
想起长公主的叮嘱,姜甯不再游说,安静地退到了沈君尧身旁。
“既然吴夫人不愿那就罢了,只是吴瑞的尸体在结案之前不能下葬,否则耽误了案件侦破本官是可以强制带走尸体的。”
吴夫人眼睛一瞪又要发话,吴奉廉抢先一步答应下来,说罢也不管吴夫人那铁青的脸色,让人把尸体带走了。
眼下无法尸检,两人只能先将重点放在瞿家这头。
瞿家老爷虽然是个文散官但好歹也是个三品,宅子自然是落在城东的,马车行了小半个时辰就到了瞿府门前。
府门前还挂着白布,虽然未贴白纸和灯笼,但也不难猜出还在办白事。
姜甯和沈君尧正要进门,时均也同时赶到,手上还捏着那张黄纸。
“君尧,这生辰八字是瞿家五小姐瞿佳的。”
沈君尧抬眼看向瞿家大门的来人,目光沉了下来。
门房已经迎过曹奎进门了,这会儿又来了几个,直接就把人往里带。
姜甯一边走一边看,发现瞿家面积虽大但装饰却古旧,应该不属于银钱较为富裕的门户。
还没走到会客的偏厅,前头就传来了较为激烈的争吵声。
“这事情闹得连御宁卫都上门了,要不是你管教不严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把我们瞿家的脸都丢光了!”
“老爷,话不能这么说,窦姨娘也是为了孩子……”
“谁要你假好心,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恐怕这婚事也黄不了!”
几人七嘴八舌骂作一团,曹奎站在厅里觉得脑瓜子嗡嗡作响,抬头看见跨门而入的沈君尧几人,顿时如获大赦一般快步走上前来。
屋里站着一个两鬓斑白的褐袍男人,左边站着一个相貌端庄的中年妇人正在替他抚背,还有一个穿玫红云肩的盘髻妇人与他们对立而站。
“大人,这一家子人压根没法谈,上来不管问什么,这瞿大人就仗着官职高不愿合作。他那夫人和姨娘也不是好说话的,一个尽是挑事情,另一个只管骂人,来了这么久,除了知道瞿家小姐死了,啥也问不出来。”
曹奎虽说脾气急,但这官大一阶压死人,他也不能贸然顶着御宁卫千户的名义冲撞,到时候害沈君尧被人参上一本就是罪过了。
沈君尧自然理解当中弯弯绕绕,并未怪他,屋里三人还在吵个不停,没人注意到沈君尧的脸色已经跟锅底一般黑了。
“瞿大人,好生热闹啊。”,他一开口,屋里的动静顿时就停了。
瞿大人瞿景看清来人知当即变了脸色,比沈君尧还要大上二十来岁的人急忙挤出一个笑脸迎了上来。
“沈大人公务繁忙,怎么有空到我府上来。”
“瞿佳和吴瑞的婚事我已经大约知晓,今日在吴瑞尸体旁边躺着你们瞿家定制的女纸人,纸人手里还握着吴瑞的生辰八字,不知瞿大人可有想起什么要告诉本官的?”
“女……女纸人?生辰八字?”
瞿景知脸色煞白,当场唤来家中的管家。
“你不是说那些纸人在设灵堂的第三日就被一把火烧了吗,怎么可能出现在吴瑞那儿?!”
管家也是满脸惊诧,指了指玫红云肩的妇人道,“是烧了啊,窦姨娘也看到的啊。”
窦姨娘身子踉跄了一下,阴森森笑了起来,“这是纸人浴火重生了,必定是我的佳儿回来了,回来找害死她的人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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