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至中途暴雨倾盆而下,曹奎不得不先将马车驶到空旷的街道边然后缩进车厢避雨。
夏季雨水总是分外充沛,噼里啪啦砸在车厢上,姜甯听着雨声摸出剩下的咸酥花生吃了起来。
“这雨看着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也不知道大人府衙那边情况如何了。”,曹奎说着甩了甩头上的水珠子。
姜甯坐在旁边,手里的咸酥花生被他甩中,几滴水落在花生壳上,一眨眼的功夫就沾湿了壳子,尽管姜甯甩了一下也还是能看见花生壳上留下一个水印子。
就这么甩手的瞬间她灵光一闪,从暗柜里翻出一个小杯子来,随后剥开一颗花生扔进了杯子里,把杯子伸出车窗接了小半杯水。
“你这是做什么?”
她这一串动作下来看得时均满头问号,她也不解释,笑眯眯剥起剩余的花生并不接话。
曹奎和时均知道她做这事必定有自己的意图,也不去追问,等她想说自然就会说了。
车里只剩下她剥花生清脆的声响,两个大男人对视一眼,无奈又好笑。
等姜甯吃完剩下的十颗花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然后将杯子推到两人面前,“尝尝杯子里的水有没有咸味了。”
“啊这……”,曹奎虽是疑惑但还是伸手沾了沾杯子里的水放入口中,随后就开始摇头,“没味道。时均你试试?”
时均无奈之下也伸手沾了沾,放进嘴中也同样觉得无味。
随后姜甯还是不解释,又等了一刻钟才曹奎讨要他腰间的酒囊,揭开盖子后往杯子里滴了一滴酒。
“你们再尝尝看有没有咸味。”
结果是两人都只尝出了淡淡的酒味,并没有咸酥花生的咸味。
“曹千户,方才杜三娘说了,供养狐仙禁忌颇多必须遵守,其中一条你可听清楚了?”
“哪条?”,曹奎说着立马掏出了自己的册子,翻到杜三娘证词那一页放到桌面上。
姜甯指着册子上的一行字念了出来,“狐仙像需用水浸泡至没过狐仙手掌,然后将盛放的器皿以柳木垫着放在阴凉处。每日以一滴指尖血供养,滴血后舀一小杯浸泡的水喝下,每日重复直至水变成鲜红色则换水继续重复。”
本来两人还对姜甯的这番举动不理解,等她念完这句供词瞬间就豁然开朗了。
寒食散大概就放在狐仙像内,因为浸泡在水中,每日都会缓缓释放融化在水中。
因为寒食散缓满浸出,味道并不大,随着血液滴入,即便味道越来越浓也会被血腥味掩盖。
就如同姜甯扔进水中的咸酥花生,一开始浸泡时间短喝不出咸味,可后来浸泡时间长了一些,本该能尝出一点咸味却也因为加入的那滴酒被掩盖了下去。
死者们每日喝浸泡出来的水,逐渐摄入寒食散,长此以往就变成了长期服毒,体内脏器开始衰竭,脸色发黄身体变差,只能靠着浓重的妆容来掩饰。
又因为寒食散可以短暂刺激人的精气神,所以四名死者只要喝了水又能短暂恢复几个时辰容光焕发的状态,外人根本看不出问题来。
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所以每个死者手里的狐仙像都不存在了,要么失踪要么被毁,确保不留下一丝证据落到御宁卫的手中。
虽说找出了疑凶和作案方法,但姜甯依然无法看透这案子跟府衙有什么联系,而杜三娘的动机也还不明朗。
姜甯包起花生壳看了一眼窗外,雨已经停了,天空开始慢慢放晴,如同这迷雾重重的案子终于被慢慢揭开神秘的薄纱。
三人匆匆赶回镇府司去找沈君尧,刚绕回城东街道就发现沿路两个御宁卫神色匆匆往镇府司的方向跑,浑身湿透也来不及擦擦脸上的雨水。
“大熊,裴四,发生何事了?”
曹奎赶着车追了上去,那两人闻声停下朝他行了个礼,“曹千户,府衙的宋大人被发现死在郊外的山崖下,我们赶着回去跟指挥使复命。”
姜甯想起那三个被屈打成招还切了整根舌头的凶手,这事必定与府衙里的人脱不了干系,现在知府突然身亡,还真就巧得不能再巧了。
曹奎让大熊和裴四两人上车,一行人往镇府司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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