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瞿将自己知道的招得干干净净,从他身上已经榨不出任何东西了,潘德这才帮他松绑准备下山。
荒山两边的进出口都已经被看守了起来,老瞿也说了山上暂时就这三人,沈君尧不担心有人能毁了尸体和小柯叶田,他们举着火把赶在夜色更深之前下了山。
月光昏暗,雾气沉沉的绕在身旁,曹奎走在前头,潘德押着老瞿在中间,沈君尧和姜甯殿后。
荒山里杳无人烟,夜风徐徐而来倒是把雾气吹散了些许,姜甯仔细盯着脚下及膝的草丛,余光还得看着前头的人避免走散,一脚深一脚浅,走起来有些吃力。
沈君尧跟在一旁尽收眼底。
他捏了捏手心,随后缓缓把手递了过去,低沉的嗓音随着夜风轻轻送到姜甯耳中。
“我牵你吧。”
姜甯本来这样走着就觉得很费劲,沈指挥使亲自开口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她立刻抬头朝沈君尧露出一个笑脸,十分自然就握上了沈君尧的手。
姜甯身量不算高,手也是小小一只,沈君尧干燥微暖的大掌将她的手包裹起来,两个人的脸颊都有些发热,也不知道是天气问题还是心理作用。
夜里在山中行走不比白日快速,四人回到白头庄的时候戌时都快过了,庄子里亮着星星点点的火光,几个御宁卫举着火把守在入山口,见他们平安归来皆松了一口气。
姜甯在几个白衣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竟是墨迟。
墨迟鬓发还有些乱,身上的黑衣沾着灰尘也来不及抚干净,眼神里带着焦灼。
潘德把老瞿押回他自己的屋中,曹奎去安排明日上山的事宜,墨迟跟着沈君尧一路走到大榕树下才开口。
“主子,暗桩来了消息,十日后圣人生辰,平阳王要进京。”
沈君尧抬头看了一眼月亮,难得放松的神色又沉了下来,“这两年圣人的生辰平阳王总用各种方式推脱不来,对外称避免圣人疑心他对权力还有念想,怎么今年突然就应下了。”
墨迟随后又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递了过来,“长公主的信。”
沈君尧接过来拆了泥封,就着朦胧月色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沉,两道剑眉都拧成了一团。
姜甯站在旁边自然也看见了信中的内容,竟是朝中已有官员开始蠢蠢欲动。
长公主在信中提到,朝臣对圣人近些年沉迷修仙颇多不满,太子虽有治国之才但朝中也有老臣觉得他只有纸上谈兵之资难堪大任,契尔巴人蠢蠢欲动,太子恐怕无力守护江山。
权臣燕怀舟作为太傅具有左右圣人决策的能力,但此人城府深不可测,如今对太子和平阳王的态度也并不明确,若被平阳王收于麾下必成大患。
信件末尾,长公主叮嘱道,平阳王十日后回京之行必定在庆京掀起风雨,御宁卫作为天子鹰犬是最重要的防线,必定是平阳王的眼中钉肉中刺,沈君尧要提前戒备。
姜甯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法医,这些古代朝堂权谋之事她看不明白,但她知道自己跟沈君尧还有长公主是一条船上的人,她躺平摸鱼的好日子怕是要暂时结束了。
看完信墨迟并没有离开,狐仙案后沈君尧让他去查平阳王可有关联,他却意外发现了另一件事。
平阳王妃竟然也是个全知教教徒,并且还接见过全知教教母,她沉迷于修仙论道,是个实打实的教徒。
“狐仙案开始以来平阳王并没有异常,成日就是遛鸟下棋,偶尔陪王妃去听经论道,身边的暗卫也不曾出任务,目前来看似乎与案件关系不大,但全知教与他的关系倒还不明朗,暗桩还在查着。”
沈君尧默默听着并不答话,等墨迟全部禀告完毕他才点点头,让他继续查,但还得留意另一个人。
“主子还要查谁?”
“庆京花魁,董惜惜。”
听到这个名字姜甯脑子里自动浮出那张又纯又欲的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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