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坤承认了棺材是自己放的,但一再强调这棺材起不了作用。
“厌胜术中,若是想咒死一个人,这棺材必定得封死,无出路方成死路。我只是想让她半只脚踩进棺材里病得起不了身,所以棺材留了活动口子。要真的是厌胜术,朱家那三个不会死的。”
虽说这辩解看起来很荒谬无力,但沈君尧却没多加发问,转头问鲁坤关于他娘的事情。
提到自己娘亲,鲁坤一个敦实的汉子眼睛也开始微微发红起来。
“我娘痨病缠身每天都得吃药,完工的前一日我娘情况加重了,那郎中说要加两味补药,其中光是一支参就得一两银子,家中积蓄也就余下二两,我娘死活不同意说自己一时半会不会有事的,让我拿了工钱再说。没想到等我拿到了钱,她却熬不住了隔天夜里就去了……”
鲁坤说着突然一拳打在了旁边的一根木材上,木屑被他这一下锤得漫天飞舞,扬了沈君尧和曹奎一身。
木匠确实不是什么稳定的工作,接了活儿就干,一般都是拿了定金,等活全部做好了才能得到尾款。
但木工活计少则一两天,多则小半月,像朱春来家这样翻修的耗时确实长一些。这期间鲁坤是没时间接其他活计的,钱不够倒也合理。
沈君尧之所以认为鲁坤不是凶手,其实没什么弯弯绕绕的理由,单纯就是从行为上判断的。
他连着两次遇上鲁坤和朱春来都是府衙的官差拉着,第一回他还是上手打了朱春来的,第二回也是因为好几个人同时拉着他才没成。
这样火爆的性子,当街在捕快面前都敢挥拳打人,实在不像是指望借着厌胜术杀人的类型。
更何况他也说了,这厌胜术是为了让秀珍久病缠身并不是要她的命,可朱文和冯婆子也死了,这是在鲁坤意料之外的。
“这位大人,我哪怕是想杀人也只想要秀珍的命,我从没想过要害朱文和冯婆子,还请你们早日查明真相还我一个清白。”
鲁坤说罢起身跪了下去,朝着沈君尧端端正正行了个跪拜大礼,沈君尧没有多言点了点头领着曹奎往府衙去。
潘德这头已经带着姜甯从府衙回客栈去了,路上两人讨论着该去盘查一下与朱文有过节的人,边走边说,一股臭味扑鼻而来。
潘德捏了捏鼻子示意姜甯快走,姜甯却一副兴奋的样子迎着臭味走了上去。
“姑娘啊,又辣又臭的臭豆腐叻,要一份吗?”,摊贩看姜甯身上的飞鱼服一开始还有些不敢吆喝,可看她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又有了底气。
姜甯穿过来之后吃了不少杂七杂八的零嘴,唯独没见着臭豆腐,这下兴奋难耐,当即就让摊主来两份。
潘德有些傻眼。
他之前听闻这位姜仵作也是官家小姐出身,虽说这段日子接触下来看得出来是个性子直爽不拘小节的,但万万没想到她对吃的倒是不挑,仿佛能塞进嘴的就没有她不吃的。
摊主那边动作迅速就给她装了两份,姜甯摸出六个铜板递过去,把两份臭豆腐珍而重之地端了回来。
“潘百户,来一口?”
姜甯递了一份过去,潘德却捏着鼻子疯狂闪避,“姜仵作不必客气,我受不了这个味道,你自己吃吧。”
“潘百户你真是没口福了,那你先帮我拿一下。”,姜甯说罢塞了一份过去让潘德端着,自己捏着竹签子就吃了起来。
臭豆腐闻起来臭,但咬下去一嘴的香辣,配上里头的酸豆角酸萝卜,复杂多变的味道在口腔中炸开,姜甯忍不住眯起眼睛来,一副享受的模样好巧不巧就落入迎面走来的沈君尧眼里。
“大人,曹千户。”,潘德举着一碗臭豆腐,另只手哈捏着鼻子,以一个十分滑稽的姿势朝沈君尧行礼。
曹奎上去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声洪亮,“潘德啊,你这模样看着比受了重刑还难受。”
姜甯听见了,转头去看潘德一眼,这才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潘德把鼻子都捏红了。
“不好意思啊潘百户。”,姜甯将竹签插进碗里,伸手从潘德手里把另一碗臭豆腐接了回来,然后转身就塞到了沈君尧手里,笑眯眯的模样像只一肚子坏水的小狐狸。
“大人,那你吃吗?不吃的话帮我端一会儿成吗,我这碗马上吃完。”
曹奎伸手搂着潘德的肩膀把他往前头带,“走走走,带我逛逛黄菊县去。”
潘德看了一眼乖乖端碗的沈指挥使,寻思着自己应该不用担心他认不认识路的问题了,毕竟,不认识路可能更好,这能让他跟姜仵作多逛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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