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斗铺满银河,月华如泻,镇府司内也静了下来。
秋日将近,夜风变得凉爽起来,姜甯洗漱完躺在床上,觉得无比舒畅。
她夹着被子在床上翻滚了几圈,这亲切的舒适感叫她差点忍不住要尖叫起来。
果然,躺平才是她的毕生追求。
姜甯把被子抖开盖好,侧着身躺下,闭上眼睛的时候余光瞥见了屏风旁的木人桩,突然觉得还真的有那么一点儿想沈指挥使了。
也有好几日不曾见过他一面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抱着公文兴奋得彻夜难眠了。
“糟糕,该不是恋爱脑要长出来了吧,想什么呢,那可是钢铁直男,快睡觉!”
姜甯吐槽完自己就翻了个身,踏踏实实睡觉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天夜里她居然梦见沈君尧了。
梦里的她正坐在沈指挥使的书房里,左手举着西瓜,右手翻着桌面上的话本子,凉风习习,好不快活。
她正享受着,沈指挥使突然怀抱一叠东西从门外走了进来,阳光从背后打在他身上,像镀了一层柔和的金光。
他微微低着头,脸上露出温柔缱绻的笑容缓缓朝着姜甯靠近,眼神里饱含着深情。
姜甯不由自主举着西瓜和话本子站了起来,脸上一热朝他轻声喊了一句“君尧”,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夹。
沈君尧那双噙着笑意的眼眸从怀里的东西移到了姜甯脸上,在看见她的一瞬间突然冲了过来用力将她从书桌边上拽了出去,“你怎么站在这里,这是我的宝贝儿独占的位置!”
姜甯一脸呆滞看着沈君尧小心翼翼将怀中的一堆公文一本一本摊在桌面上,那副视若珍宝的模样让她瞬间从梦里惊醒了过来。
“我去你个变态工作狂!”
屋里黑漆漆一片,只有屋外几声蛙鸣回应了姜甯的无语……
周婶天刚亮就起床去打水洗漱,结果看见有人比她更早在拧布巾了,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平日里逮着机会就早睡晚起的姜甯。
“姜甯啊,今天怎么这么早啊,我听他们说那鬼书案已经结了啊,你不多睡会儿?”
“做噩梦了,睡不踏实就索性起来了……”
姜甯说话间转过了头,眼底那两块乌青看得周婶都“啧”了一声,让她赶紧去食堂找老赵要颗热鸡蛋敷一敷。
没办法,沈指挥使这噩梦的后劲实在有点大,姜甯后来接着睡怎么都睡不踏实,迷迷糊糊还是梦见沈君尧冲她摇晃手里的公文,导致她睡醒之后更累了。
食堂里的人气渐渐旺了起来,同僚们一个接一个进门,姜甯拿着鸡蛋缩在角落里一边敷眼睛一边啃韭菜盒子,曹奎进来直接端着早餐就坐到了她对面。
“姜甯,你咋回事,夜里做贼了?”
姜甯鼓着腮帮子嚼完嘴里那口韭菜盒子,拿出鸡蛋砸在桌上,语气十分无奈,“做噩梦了,十分恐怖那种,让人几天睡不着觉那种。”
曹奎被她逗得朗声大笑,直夸她是个妙人。
旁边的同僚被曹奎的动静吸引,搬了凳子靠过来坐,给姜甯分享了一件大事。
“那个全知教的教母昨天一早就进京了,之前大人让我们留意庆京里那些全知教教徒的动静,这几日他们跟打了鸡血一样,日日集会参拜,狂热得很。”
全知教跟平阳王暗地里有关系,明日就是圣人的生辰,全知教这个教母传得玄乎其玄,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大事。
姜甯剥了鸡蛋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问那同僚他们跟着沈大人将事情安排得如何了,同僚脸色一下就严肃了起来,“布置得差不多了,严防死守,希望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接着几人又聊了些轻松的话题,诸如曹奎的娘子身体如何了,老赵的盐是不是放多了,沈大人昨夜看公文了没有,扯了几句就各忙各的去了。
没有案件姜甯没有任务,她乐得清闲索性出门去逛逛。
回房换衣服的时候姜甯视线落在了那套在黄菊县买来的衣裙上,她摸了摸身上的钱袋子,觉得自己有必要买两件喜欢的常服。
行动派从不拖延。
姜甯换上那身衣裙,使出浑身解数给自己梳了个还算过得去的半披发发髻,又戴上沈指挥使送的那双耳坠就欢欢喜喜出门了。
大街上的戒备似乎更森严了,除了巡守的御宁卫还能看见穿着盔甲的士兵在放哨,摊贩们都远离了大街,挤在小巷子里叫卖,一时间路面倒是变得宽阔了起来。
姜甯原本想着要不要去找找沈知意,毕竟她暂时也就这一个朋友,但从镇府司走到靖国公府多少有些费腿,她也不太舍得花钱雇车和轿子,最后还是决定自己晃荡一下就算了。
不过有些人天生就是当小伙伴的料,姜甯才刚穿过长街中间的路口,一辆紫蓬金顶的马车就哒哒哒朝着她驶了过来。
车窗边上,沈知意顶着那张漂亮的脸蛋咧着一口白牙冲她挥手,旁边还露出了另一张熟悉的小脸来,居然是柳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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