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乡出产的丝锦畅销全国,街上的布庄一家接着一家,鳞次栉比,热闹非凡。
姜甯左手一把烤面筋,右手一串糖葫芦在人群里穿梭,有曹奎在旁边护卫,她丝毫不担心安全问题。
“曹千户,那边是不是出事了?”
前头忽然传来吵闹声,姜甯好奇地往右边拐了过去,曹奎顺着姜甯提问的方向看去,一家布庄门前,两个丫鬟模样的姑娘扭打了起来。
一个被拽掉了发髻,一个被扯松了云鬓,多少都有些狼狈。
“这丝锦是我家夫人先订了的,你凭什么抢?”,鹅黄衣裳的丫鬟叉腰对着另一个丫鬟张嘴就质问起来,态度十分不满。
对面那素青衣裳的丫鬟倒是不惧,伸手指着鹅黄衣裳的丫鬟就是一顿嘲笑,“你们不过是预订,有钱付尾款吗?这匹丝锦一百两一尺,一匹下来要价一千两,你们压根付不出尾款,凭什么不让我们买?!”
“一百两一尺?!”,姜甯眼睛瞪大似铜铃,揪着曹奎一副震惊的模样,恨不得冲进店去瞧瞧到底是什么模样的布匹值得这个价钱。
曹奎知道她从前在姜府过得凄苦,从姜府出来又跟着御宁卫东奔西走办案没什么时间去布庄量体裁衣,自然是不认识有些丝锦价值千金,便拉着她走到边上,一边继续看八卦一边给她解释。
“锦乡有一种泥,只在夏季极为洁净的荷塘里能挖到,在锦布制造完毕后覆上,经过数道工艺之后能在丝锦上产生出特殊的纹路来,价格高昂。你可别小看这丝锦,进到庆京那可就不止一百两一尺了,五百两一尺也大把人抢着买。”
泥土覆盖产生特殊纹路?
曹奎这样一说姜甯就大概明白了,应该是跟香云纱差不多制作原理的布料,那可真的是软黄金,价值千金。
两个丫鬟的争吵还在继续,布庄的掌柜似乎两头都不好得罪,急得左右踱步,这边劝一句那边哄一下,一直在说这特供丝锦再过一个月就能产出下一匹,不必争抢。
然而这两个丫鬟充耳不闻,压根没有搭理掌柜,依然站在门口闹着,谁也不让谁。
姜甯倒也理解,这已经不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了,这是上升到两户人家的脸面问题了。
手里的面筋已经吃完,姜甯又开始往嘴里塞糖葫芦,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两个丫鬟。曹奎背着手歪着身子站在姜甯隔壁,眼神也是黏在那两个丫鬟之间。
这两个吃瓜群众彻底被八卦吸引了,就这么杵在边上期待着下一步的发展。
掌柜倒不像他们二人这般悠闲,他开门做生意的,这两个丫鬟站在门口闹起来导致那些客人都无法进门了,他记得额头都冒出一层薄汗了。
就在掌柜心急如焚之际,一个管家模样的男人一路小跑着朝素青衣裳的丫鬟过来了,低头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丫鬟脸色一白跺了下脚就走了。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丢下一句狠话给自己台阶下。
“这丝锦能让你苏家选上也被拉低了身家,上不得什么台面,不要也罢!”
素青衣裳的丫鬟前脚一走,那鹅黄丫鬟后脚就冲她的方向啐了一口,掌柜见事情解决了急忙迎她进去,门口那些看热闹的人便也渐渐散开了,只有两个在旁边等烤红薯的人还在小声讨论着。
“你说这苏家是怎么回事,突然就起死回生了。前两年他家生意眼见着都不行了,就剩那么两家铺面还开着,怎么从半年前突然就开始慢慢好转了,如今看起来又要重新跻身这锦乡五富之列了。”
烤红薯的小贩把红薯递给那人,神秘兮兮地说起自己听来的小道消息,俨然也是个八卦之徒。
“我听说是那个外嫁归家的苏小姐帮了她娘家一把。当时她回来的时候苏家都没有现钱周转了,她掏了不少钱给苏老爷结账,又支银子让苏老爷盘活了生意,要没有她,苏家早倒了。”
买了红薯的那两人一听顿时又来了兴趣,其中一个似乎不是很相信,瞥了下嘴下意识就反驳了小贩,“那苏家小姐的相公不是因为犯了事死了吗,那朝廷没有收缴他家中财产?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银子让她带回娘家,这可说不通。”
本来竖起耳朵啃糖葫芦的姜甯听见苏家的时候就觉得似乎碰上要找的人了,这下那人直接说了,是犯了事的相公,还有朝廷收缴之类的字眼,这就更加坐实了她的猜测。
那苏家小姐,明显就是在说苏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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