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清晨已经开始出现薄雾了,嫩绿的枝芽雨后春笋一般开始冒头,春意越发浓重。
姜甯看着前头有些失魂的时均忍不住扯了扯沈指挥使的袖子,“大人,时百户好像有点不对劲?”
沈君尧替她拂落嘴角粘上的桃花酥,眼皮微抬复又低头,“昨夜他估摸着是去找董惜惜了,大抵是两人之间说了些什么。曹奎说了,太含蓄了铁定是追不到姑娘的。”
姜甯听着他这么一番话险些被桃花酥噎死,猛地咳了起来,引得走在前头的时均和林皓同时转过头来。
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沈指挥使只是递出拔开塞子的水囊,一点也没发现自己可没资格指点人家追姑娘……
杨家门口停了辆马车,车夫正在套缰绳,看样子是准备送人出门。
门房昨日是见过时均和林皓的,弯着腰就上来问好,时均说要见杨老爷,门房忙不迭给他们带路。
杨夫人和杨老爷是结伴而来的,两人互相搀扶着进门,打了招呼就坐下。
“几位大人,我知道的情况昨儿下午当真都说清楚了,吕柏章的死真的与我们杨府无关啊。”
林皓没接杨夫人的话反而直直看向杨老爷,“不知道杨老爷在案发那日是什么时辰回到府里的?”
杨老爷不明所以,想也不想就说过了亥时才进门,沈君尧端起茶杯的动作停了一下,饮了一口茶才抬眼去看他。
“据我们所知,案发当日杨老爷你的马车在申时末就进了城门,你却亥时才回府,这中间的两个时辰你人在何处?”
沈君尧气定神闲扫过神色几度变幻的的杨老爷和杨夫人,两人一句话都不说,他又朝林皓努了努下巴。
林皓上前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纸包,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些赤红色的粉末,“吕柏章的尸体上被人抹了朱砂,这包朱砂是我方才在杨府门口的马车上搜出来的。车夫说,杨老爷你案发那日也是坐的这辆车。”
杨老爷只看了一眼那朱砂粉末就汗流浃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抖得茶水都溅落在地。
时均见状感觉有情况,趁热打铁继续施压,“车夫说案发那日杨老爷你进城之后就让他将车停在了宽油胡同,随后你下车离去两个时辰后才返回,期间去了何处他并不知情。而宽油胡同绕过两条小巷就是吕柏章所住的六曲胡同,来回不过两刻钟。”
“我……我同吕柏章无冤无仇我杀他做甚?大人,你总不能因为我时间合适就觉得我是疑凶啊,那城里那个时间段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不都全是疑凶?”
姜甯站在旁边心里替杨老爷默哀了一秒钟,这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沈君尧慢条斯理喝完杯中最后一口茶,眼神从杨老爷身上移开落到了杨夫人身上,“杨夫人与吕柏章有染,杨老爷你愤恨杀人的动机是成立的。”
“啪”,杨夫人手里的茶杯落地碎成数片,茶水溅湿她的裙摆,她第一反应就是反驳,“大人,这关乎我的贞洁你莫要胡说。”
姜甯站了半天可算有搭得上嘴的机会了,从椅子上站起来就朝杨夫人抱拳行礼,“杨夫人若是清白的,可容我到你房中一观?我在吕柏章尸体上发现了一些力度不大的细小瘀痕,应该是小鞭子抽打留下的。”
她说出小鞭子三个字的时候杨夫人额上的汗都滑至颊边了,张着嘴欲言又止,旁边的杨老爷立刻反手给了她一巴掌然后屏退了屋里候茶的两个丫鬟并警告她们把嘴闭紧了。
“蠢货,府里养着的那两个小厮还不够你用的,你勾搭吕柏章做什么?”
杨夫人捂着脸满眼愤恨,一挥手就扫落了杨老爷的茶杯,她指着杨老爷的鼻子骂了起来,“我为什么勾搭外男你自己心里没数?要不是你有龙阳之癖我会找上旁的男人?我就喜欢吕柏章这样的又如何?”
短短几秒钟姜甯震惊了好几回,这杨府两口子都不是什么正常脑回路啊。
男的好男风对自己夫人出轨并不在意,女的勾搭外男对自己丈夫喜欢男人眼不见心不烦,真就彻底把各玩各的贯彻到底了……
杨夫人掏出帕子擦了擦发疼的脸蛋,眼里怒意翻涌还不忘提醒杨老爷两句,“我跟吕柏章是有私情,但我案发那日可不曾出府。倒是你,案发那两个时辰去哪儿了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吕柏章那脸你也馋得紧,你该不会是因为妒忌我们好上了就把人给杀了吧?”
杨老板怒气冲冲的脸瞬间就青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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